忽兰回到家中帐房的时候,答亦兀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在帐子里坐立难安,喊着来人、来人,就算真来了人也只是伺候他平日里生活的奴人,答亦兀岑想带人去古尔斯城把女儿忽兰接回来,奴人一听吓得脸色都变了,一直求族长大人饶命,蔑儿乞如今破散顶上用的也没几个人,答亦兀岑心里哀叹连这唯一的女儿也要失去了吗?正在惆怅的时候,忽兰却略有喜色的走进来,答亦兀岑又惊又喜拉着女儿仔细打量,忽兰穿了件貂皮大氅,内里的衣服是破烂,脸上脖颈有伤,答亦兀岑认定女儿定是在古尔斯城受辱了,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后悔不该把她送到城里去,本是觉得城里安全哪想着蒙古乞颜部怎么就突然杀到这里来了。
忽兰看父亲伤心也跟着哭,哭了一会安慰到,“我没有受辱,我被一个勇士救了,还妥妥当当的把我送了回来,这大氅就是那位勇士的。”
答亦兀岑半信半疑的看着忽兰,忽然破涕为笑:“怎么不叫请这位勇士来帐房中坐坐,阿爸好能亲自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我请了,他不来。”忽兰一想起那位拙赤达儿麻,心跳就不由得加速,脸红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答亦兀岑一看女儿如此,似是明白点她的心思,忽兰如今已经十七岁了,年纪也实在是不小,答亦兀岑想寻个合适旺族子弟把她嫁了,大概是心里舍不得,总觉得寻来的没一个顺眼的,而且篾儿乞已经算是败亡之族,表面上看着自己还用着伺候的奴人,其实都在自食老本,这几个人跟他跑出来的奴人是有感情,也不愿再去投靠新人,他们如今不过就是草原上略是富足的人家。
“这位勇士是为不欲鲁汗效力的?”
忽兰摇头,害羞的表情更大,笑的甜蜜。
“看来他是打动我们忽兰的心了?”答亦兀岑哈哈大笑。
“阿爸。”被阿爸说中心思,忽兰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究竟是哪里的族人,不论是哪里的,只要是忽兰喜欢,我便出去替你去说,让这位令你心动的男子把我的宝贝女儿娶回帐中。”
“他是乞颜部的拙赤达儿麻。”
“什么!”答亦兀岑脸色大变,喊声奇大,听见乞颜部三个字就已经是变色,又听见这个名字只觉得快要急火攻心了:“你怎么能说出这个人?你是糊涂了?脱脱的头就是被他砍的,你忘了吗?”答亦兀岑带着忽兰逃出来之后,知道了脱脱没有逃脱死在了雪地里突然冒出来的那群狰狞可怖之人的毒手,头还被砍下了在乞颜部游示,辗转消息知道那个埋伏在雪地的头领就叫拙赤达儿麻。
“你是不是被他羞辱了,才有了这份心思?”答亦兀岑大声的斥责自己的女儿。
“没有,他没有辱我,他对我极好,有人要辱我,拙赤大人救了我,还送了我这件衣服,他是个英雄,他的族人敬他如神。”
“什么英雄,他是个畜牲,小人,凶残之极。”
“他不是,上次遇到他时,我还年纪太小,阿爸逃生心急根本就未看清他,他是个温雅之人,草原未见,就算他杀了脱脱大人,也是他受命所为,铁木真让他如此,他如何能不做,阿爸见了他就会知道草原之上再难寻出他这般的男子了,忽兰是真的为他倾倒。”
“不行,不行。”答亦兀岑叫的大声:“我们是蔑儿乞部族与乞颜部有仇,你纵是再心仪于他,阿爸也不可能去乞颜部为你求这份亲。”
忽兰给答亦兀岑跪下用哀求的语气:“阿爸,不如我们归顺铁木真吧,蔑儿乞如今已是虚架,我们不过就是草原上的流民,投靠乃蛮寻求庇佑,他们连族中之地都不许我们入,只准我们在此处扎营,阿爸我们不过就是想着依托在乃蛮族地,猜测蒙古乞颜部不敢来此,可是如今蒙古乞颜部把古尔斯城都屠了,哪有他们不敢去的地方?与其这样东躲西藏的寻求庇佑,不如干脆归顺了铁木真。”
“如今族散,我用何表示诚心,铁木真能收我当那可儿?”
“阿爸不是还攒了两箱金子。”
“那是为你做陪嫁之用。”
“我想嫁给拙赤达儿麻,我把额吉留给我手珠送与了他,他收了,我心已经是他的人了,女儿盼阿爸与乞颜部修好,我能嫁给我心爱的男子,未有陪嫁就算只在他帐中伺候他我也愿意。”
答亦兀岑叹了口气:“我并非真心投靠,就算是铁木真收了我做那可儿,想必有一天我还是要跑的。”
“阿爸!”
答亦兀岑没让女儿继续说:“你去把衣服换了,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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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兰他们回到了乞颜部,禀了此次所获,只是这次博尔术不像上次那么大方,把所有缴获都交了出来,但也表现的算是豪气,凌兰、木华黎、博尔术各缴了一半战利,长长的战利品清单念了许久,在坐的那可儿眼睛一会大一会小的,羡慕嫉妒恨全都写在脸上,他们就不明白怎么这仗一让他们去打,明知道是给王罕当枪杆用的身前卒回来就变土豪金了,他们怎么想到要去屠古尔斯城呢?他们怎么就敢呢?怎么还就和王罕一人一半对分的战利了呢,这三个人又给乞颜部的其他那可儿留下了一个令人琢磨的命题。
铁木真对战果满意,心里是愉悦,想着不欲鲁汗一直以为我怕他,隔着克烈部又远,如今也让他知道了草原上的乞颜部也是惹不得了。
博尔术的声望再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