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与叶老爷并肩躺在炕上,她有些忧虑的说:“老爷,我今天跟叶生把事情说了,他好像面上看着是没什么事情,可是我总觉得这孩子心里是不太舒服的,他一向是个心里愿意藏事儿的,你说他会不会因为想不明白反而怨上咱们了啊?”
“不会的,叶生不是那样的孩子。”叶老爷肯定的说,“这样吧,咱们先看着点,若是过几天他没能想明白来找我,到时我再跟他解释一下,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不用担心。”
自从得知叶夫人不希望小满在干活后,春娘就真的不许小满再沾一点活计了。每了除了打络子绣花是被她允许的外,其他的事情,小满一点都沾不上手。
还好她因为常常要下地干活,没办法总看着小满,每次小满都趁她不在的时候,把家里能做的活都做了。春娘也实在没办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那样过去了,但却坚决不许小满下地去,小满真心觉得不必要把叶府夫人的话当成圣旨来对待。可后来张福也说,定了亲的姑娘还是少露面为好,小满这才不得不接受整天闷在家里这个事实。
这天她正在家里闲着无聊的看着鸡鸭四处溜达,就见王青青和春喜、杏花一起来了。这可真是稀客,小满忙把她们都迎进了屋里。
王青青的看着小满屋子的柜子上,整齐的摆着几个眼熟的瓶子后,尖着嗓子说:“哟,这跟有钱人家结亲就是不一样啊,连这么值钱的东西也用上了啊。”
春喜和杏花也顺着王青青的目光看去,见这个和当初张凤在家时用的东西一样,两人的眼里也露出一丝的羡慕,但却并没有像青青一样冒着酸话。
小满自然不会和她一般计较,先是倒了三碗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坐在炕上等着她们。杏花是第一个上炕的,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满说:“这些日子不见,你好像真的有白一些。”
小满摸了摸自己的脸说:“真的吗?我也不知道,家里的镜子也看不太清,你不知道,我娘现在不让我出门天天在家里憋着,不见太阳,当然就白了。”
杏花听了小满的抱怨,皱着小脸说:“真的啊,不能出门,多无聊啊。怪不得你都不来找我了,不过我娘也说你现在是要少出门为好的。”
春喜也来到炕边,微笑着说:“定了亲的姑娘家,是要少出门的,何况小满定的还是那样的一户人家。大户人家,规矩更多,还是小心些好。”
听了春喜的话,小满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什么时候春喜竟然能这样平和的说话了?
春喜见小满这样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属炮仗的,还能天天见人就炸啊,就不兴我变化变化。”
“你现在当然不像炮仗了,整天都不知道怎么美好了吧?你现在身上带着的香囊,就是你那小七哥送的吧。”王青青边说着,边突然一伸手把春喜藏在衣襟里的香囊抢了出来。
“你干什么?”春喜忙起身,大喊了一声后抢了回来,王青青“切”了一声,说:“看你吓的这样子,有什么可着急的,一个香囊而已,谁稀罕啊。”
小满和杏花一起皱了下眉,定了亲的人,婚前私相受授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对于女孩子家来说,小心些一被人知道还是好的,王青青这样鲁莽的把人家的信物拿了出来,这种事情多么招人厌烦就自是不必说了。
见杏花和小满也都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王青青急了:“看我干什么啊,我就是拿出来看看,又不是什么大事,谁叫她成天那么宝贝的。”
说完,一甩脸子说:“行,行,你们三个现在是一伙的是吧,都是议了亲的人了,我走,我走行了吧。”
说完,不等小满她们做反应,摔着门帘就出去了。
“甭理她。”杏花看小满要追出去,拦了一下说:“她这人,现在性子越来越怪了,大家都说的高兴呢,她突然来一下子就生气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现在村里的姑娘们,都不喜欢和她一起玩。”
“其实她心里是不好受”,春喜在一边幽幽的开口说:“自打小满定婚后,她心里就开始着急了,今年她也不小了,婶子现在四处打听着,可人家来提亲的,她就是看不上眼。婶子也惯着她,青青说不行,她就不同意,也不知道她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对于王青青,小满真的是连想都懒得想她,所以春喜说完后,小满一句话也没说,反而是笑着问:“春喜姐,你的婚期定在哪天啊?”
春喜脸一红,说:“腊月,等他学徒期满回村子就办。”
小满见春喜说到那个“他”字时,脸上散发出幸福的光芒,一时间这个面目并不显眼的女孩变得漂亮生动起来。
只听她又说:“我从前,一直觉得自己是没有希望了,生在那样一个家里。爹那样懒,娘又只顾着弟弟不管我们姐妹几个的死活,七八岁的时候,我就差点被我爹卖到窑子里,要不是我奶拼命拦着,如今我不定在哪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呢。”
小满和杏花都没有出声,只安静的听着她用低沉的声音诉说着:“所以,我真的很不甘心,凭什么,别人都能有那样好的爹娘,偏我却是托生在这样的人家呢?”
然后,她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