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文欲言又止,外头传来小厮的通报声:“大太太命小的传话,二老爷要分家,二太太死活不答应,正闹着呢,请您去看看。”
沈悦明不禁头疼:“都这个时候了还闹什么?”他嘱咐陈瑞文:“你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照旧回去当差,这里都有我呢。”
陈瑞文应了,心里却不能放心,留了人在沈家盯着,一有消息就告诉他。
沈爱萧的院子里一片狼藉,他一身道袍,仙风道骨,坐在廊下翘着二郎腿,看着管氏在院子里哭天抢地的,庄氏冷着脸站在一旁,被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悦明赶到看着这一幕,额角青筋直跳,喝道:“都闹什么呢,是谁要分家?”
沈爱萧施施然站了起来:“我要分家
沈悦明看着胞弟,真想上去抽他一顿嘴巴子,从小到大,他除了念书,其余的事是要有多不着调就有多不着调,以前母亲在时,他还听母亲的劝导,母亲去世后,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沈悦明耐着性子道:“既要分家,总要有个缘由,弟妹也别哭也别闹,究竟怎么回事,坐下来好好地说。”庄氏命人扶着管氏进了屋子,沈悦明和沈爱萧也进去坐下。
沈悦明看向了沈爱萧:“你说说,究竟为什么分家?”
管氏抢先道:“大哥,别的不说,我为沈家生儿育女,辛辛苦苦操劳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如今他一句净身出户,就要我们娘们跟着走,他又没个差事,我们一家子老小难道去喝西北风?诠儿诤儿还没娶亲,蔓姐儿也没出嫁,这叫我们一大家子怎么活……”说着就哭起来。
沈爱萧却道:“你少在这儿装可怜了,你嫁进来几十年,手里能没有一点私房?大嫂病了的那两年,你帮着管家,克扣了多少银子,打量我不知道呢?不过是给你留个体面罢了,别说你,你侄女嫁进来时,你说要给你娘家做面子,拿着两处房产地产给你侄女做了嫁妆,一转手又成了你的私账,即便沈家不给你一份银子,你也饿不死,至于诠儿诤儿,自有他爹娘操心,也用不着你管,反正这个家我是分定了,你若是舍不得沈家的富贵,那我就和你和离,到时候给你一笔银子,你去金陵投奔你哥哥去吧。”
管氏听到前半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及听到后半截,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和离和离,你三十年前就想跟我和离,沈爱萧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沈家,我耗死你,你休想让江小楼那个贱人进沈家的宗祠。”
沈悦明和庄氏都是十分震惊,庄氏厉声道:“江小楼不是死了么?二弟,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管氏大哭起来:“大嫂,你和大哥都不知道,当年江小楼一进门,他就跟鬼迷了心窍似的,一颗心都扑在上头,后来江小楼死了,他居然要和我和离,叫我去投奔我哥哥,然后把江小楼扶为正室,牌位进沈家的宗祠,受子孙供奉香火,大嫂,我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呀,难道这都比不上江小楼那个贱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