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景亦文的声音,容歆绿撑着床沿,坐了起来。
这样简单的动作,倒是让景亦文有些紧张,“你才刚醒,快好好躺着!”
“我感觉好多了。”
“少奶奶刚刚还去隔壁看了小少爷们。”
春熙在一旁插嘴道,惹得容歆绿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春熙笑意盈盈的,心中好不得意:让您不注意身子,我说的话不管用,就让少爷来管管您!
果然,听见春熙这样说,景亦文责备道:“你才刚醒,腿上还有伤,怎么能下床呢?”他见她头发微湿,又道:“还洗头,若是着凉怎么办?”
容歆绿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也不反驳,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春熙来回看了看他们两人,便起身福了福,识趣地出去了。
景亦文待她走后,走到床边坐下,将容歆绿抱到自己腿上侧身坐着,环抱着她,埋首在她的颈间,良久都没有说话。
容歆绿也没有出声,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坐着,过了好久,景亦文才轻轻开口道:“你吓死我了!”
当日景亦文策马直入屋内时,看见容歆绿浑身是血地站在床边,两个孩子在春熙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她怎么哄都哄不住。
见此情景,景亦文赶紧下马,可他才刚刚落地,便见容歆绿身子微微晃了两晃,径直朝地上摔去,他吓得肝胆俱裂,瞬间冲了过去,还好及时将她接入怀中。
看见怀中的妻子小脸惨白,眼睛紧闭,浑身上下透着凉意,□的血犹在流个不停,景亦文出离愤怒!!!
祸不及妻儿。就算顾俭余大逆不道,就算他卑劣地想染指自己,景亦文都没有想到拿他的妻儿开刀,可是他都做了些什么?
不过现在么?哼!景亦文的眸子微不可见地眯了眯,自然也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容歆绿坐直了身子,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我现在好好的在你面前。倒是你,又瘦了。”
“我无妨,”景亦文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还好你没事!你不知,当时看见你浑身是血,我魂都要吓飞了!”
“夫君,你可知那日我被围困之时,乍然看见你策马而入,我心有多欢喜吗?”
景亦文低头笑着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原来,我以为自己这次一定会没命,还好你赶来了,我差点就坚持不住了,在看见你的那一刻,我还以为是天神降临!”
景亦文笑得温柔,“我竟不知,原来我的形象是这么高大英武。”
容歆绿也笑了,笑容里有几分羞涩,更多的却是骄傲,“是,你是我的英雄!”
景亦文愣了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她竟会这样说。一直以来,容歆绿表现出来的样子都十分独立,现在难得露出这样依赖他,柔弱娇媚的小摸样,瞬间激发了他身体中所有的男子气概:我再不会把你们母子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我发誓!
心中如此想着,他吻了下去。
景亦文的吻很浅,很轻,仅仅是轻轻碰触她的唇,没有任何的yù_wàng,却是带着无比的爱怜。
浅浅地啄了两下,景亦文微睁开眼,看见她仰起头,闭着眼睛,完全地承受着自己的吻,他又忍不住,渐渐把这个吻加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
容歆绿窝在他怀中,慢慢平息了气息,“顾俭余那日将你带走,没有对你怎样吧?”
容歆绿这突然的一问,景亦文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心虚,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做。
“自然,是没有怎样,”如此说着,他的底气好像足了一些,“他又能对我如何!”
“他,怎么突然对我们发难?还有那日我昏倒前,好像听见有人高喊,御驾亲征,难道是皇帝来了吗?”容歆绿又坐直了身子问:“还有小林哥,他人不是应该在东南沿海吗?怎么也会来呢?”
“呵呵……你一下问这么多的问题,让我先说哪一个好呢?”
“那你就一样一样慢慢地告诉我!”
景亦文见她一副不知道答案誓不罢休的摸样,笑着摇摇头:现在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告诉她也无妨。
他整理一番思路,便从依娜开始说起。
半年多前,他查出肃北铁矿的问题,在回城的路上,一直在思索着对策。顾俭余此人狡猾多疑,若是待自己走后,再将矿上的漏洞一一补上,那自己岂不毫无证据,正巧这时汗王将依娜送了过来。
若是平时,景亦文定是不会收美人的,可当时自己还未说话,顾俭余却抢先回绝了,这倒引起了他的关注。
后来景亦文了解到,这个依娜原来也去引诱过顾俭余,被他拒绝了,这让依娜开始怀疑顾俭余不喜欢女人。
听到这里,容歆绿忍不住发问:“依娜姑娘,确实长得很美,可是,她怎么能因为顾俭余拒绝了她,就怀疑顾俭余不喜欢女人呢?这……也太自负了!”
“我当时也是这样问的,她只说了一句话‘哼,我看男人,还会有错?’”
容歆绿眨了眨眼,表示惊讶,追问:“后来呢?”
后来景亦文暗自观察,发现自己的猜测没错,也证实了依娜所说,顾俭余与左少飞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他又发现依娜了解不少西凉和回鹘之间往来的事件,便将她作为重要证人,保护起来。
本来对于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件小事,景亦文是不会关心的,只是通过这件事情,他发现顾俭余惯会伪装,此人绝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样子,西凉也不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