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刚说完,倒是满七娘还没有答复,芳容和何妈妈却是惊得跪在了地上。
“小姐是不是嫌弃老奴了,老奴绝对不会离开小姐的,小姐是老奴从小看到大的,除非是老奴此刻死了不然绝不能离了小姐半步。”芳容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跪着眼里话不说便知。
“我之前是怎般说的,以后莫动不动就下跪,你们自与我撕了卖身契,便不再是奴,我不是嫌弃妈妈年老,如若此番而去,咱们是去访亲走客,就是妈妈不愿去,我也是一定要带着妈妈的,本妈妈就待我如亲生,我却不能让妈妈晚年有所依,还要跟着我逃命您让我于心难安啊。”
说着叹了口气,把跟前的两人扶了起来,“妈妈快请起,我这此去还不知能否顺利到达西北,我知道你们都不怕辛劳,只这不是闹着玩的,还请妈妈听我一言,待来日我寻得父兄,一定亲自回苏州接您回府,此言决不虚。”
何妈妈的脸色略有松动却还是不松口,如故摇了摇头,一狠心跪了下去,她自从到了这个时代除了已故的生母,还从未对何人下跪过,却也不是她不屑地跪,只是没有什么事值得她这般,“妈妈若是执意不肯,我便长跪不起。”
“哎呀,小姐这是折杀老奴啊,这可如何担当的起啊,小姐快起来啊,好好好,若是七娘子愿意收留老婆子,老婆子就留下。”说是这般却是一边流着泪一边上前扶她。
“小姐……”芳容一脸的难色,想说却又张不了口,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奴婢知道,小姐此去人数不堪众多,而小姐体量奴婢,心怀舍妹愿意成全奴婢,奴婢也不劝小姐,只奴婢已经在庵里捐了牌位,此生不嫁,定在此等小姐归来,再报答小姐之恩。”
在碧草的挤眉弄眼间,如故这才是意识到,所谓的捐了牌位是什么意思,“芳容你怎得这般傻,过些时日去撤掉。”
“既小姐不愿奴婢劝慰,小姐也莫再劝奴婢了,奴婢心意已决。”说完,重重的给如故磕了三个响头。
“如妹妹莫担忧,这不过是小事,何妈妈便安置在我院中,而芳容我看着手艺不错,便是去我那儿当个绣娘也是省得的,苏大人也不会起疑到我上头,如妹妹就放心便是。
既是妹妹已经下了决定,这几日也莫要出门了,一会我回去看看城里的动静,要是有了什么响动,就派人来给你送信,这儿我也不好多来,省得被人怀疑上,说不好今日就是我两分别之日。
我知妹妹身上不缺盘缠,但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是万永商行的商票你贴身收着,若是当我是姐姐便莫据。时儿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一步,让芳容送我便是,你们都不好露面,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满七娘也不拖泥带水,只是淘了几张银票塞在如故的怀中,用力握了握如故的手,才点了点头提了裙摆而去。
“七姐姐,咱们有缘再会。”如故也不拒绝,她深知自己虽然银子不少,但是到底重了不方便带着,有了这银票就不一样了,她是真心的感激这位姐姐,打心里的敬佩她。
待满七娘走后,众人又是聚着说了好一会话,才由芳容做了晚膳,这么多年,倒是头一回主仆几人,一同在一张饭桌上用饭。
晚上,何妈妈自是一直絮絮叨叨,拉着碧草和红线,交代在路上要注意的事情,而芳容则是笑着坐在灯下,给如故临时改衣裳。也好在这小童的衣裳也是极其容易的,拿平时的灰扑色的衣裳,改改便差不多,又仔细着的把银票碎银子缝在内衬里。
此处是一夜融洽,而苏府内则是闹到半夜也不成消停。
“爹爹,女儿不过是想给几位大人敬上一杯薄酒而已,没有别的心思,女儿冤枉啊。爹爹便是不念父女之情,也要顾念,娘亲与爹爹的多年情分啊,爹爹你便去看看娘亲吧。娘亲已经一日未进食了啊。”
此时,苏仲逸正被气的浑身哆嗦,而苏雪玫则跪在堂前不住的哭,刘氏自从被踢晕后一直未醒,她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西苑的那个老妖精和小妖精在这府里横行。
苏仲逸听了,虽没有多少动容,但到底听着有人比自己过得还不好,心里就舒坦了两分,“难道没有请大夫么,这么让你娘昏着也不是办法,去开了库房,把那支老山参拿来,熬了汤给你娘喝,今儿书房也被烧了,我月姨娘那歇一日,其他事明儿再议。”
说罢也不再看苏雪玫甩了袖子就出了秋霁堂,这月姨娘的禁足自是解了。
到了第二日,刘氏才堪堪的转醒,苏雪玫在一旁亲手喂着参汤,一边还在与刘氏抱怨,昨日的事情,都是有人半路打岔,不然那魏世子又怎么会泼她酒水,又说那魏世子是何等的风姿卓越。
倒是说得刘氏也觉着是这么一回事,要不是姜容突然出来捣乱,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被这般对待,越想越对,又想着要是自己女儿真的得了世子的青睐,什么月姨娘,什么庶子,连个提鞋都看不上他们。
说话间芸香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苏雪玫本就在气头上,起身就把芸香一挥,“什么夫人不好了,夫人好好的,哪只狗眼看着夫人不好了。”
“是奴婢不会说话,不是夫人不好了,是三小姐不好了。”芸香强忍着心上的恨意,从地上爬起来跪好。
“三妹妹怎么的又不好了,一句话说的这般的慢,要你们何用,快说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