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炮制用料及工艺的简化,使得药材功效不断下降,这也是中医日益没落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像此刻,绣春开的虽大多是廉价之药,但只要切合患者的病患之处,疗效未必不佳。
忙碌起来时辰过得也快,一个下午眨眼便过去了。天色再次暗了下来。
绣春替人问诊看病时,留意到昨日那个蓝衣青年似乎一直在自己近旁,显得颇感兴趣的样子。但没靠近。只不远不近地坐着。觉得他举止有些奇怪,看了几眼,也没搭理他。如此又过了一夜,到了停留在这新平的第三天,看完最后一个人后,草草吃了晚饭便回房歇息。那跑堂方三儿照她的药吃,这两天再没复发,感激她治好了自己的打嗝症,殷勤地亲送热水。绣春道谢后闭了门。
她觉得有些疲乏。脱了外衣,解开束缚胸口的胸衣,长长舒了口气后,把自己抛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睡得正沉,忽然听到响起急促敲门声,人一下惊醒,摸黑坐了起来大声问道:“谁?”
“陈先生,有人急寻医!”
这两天,客栈里的人都改口叫她先生了。此刻说话的,正是跑堂方三儿。
绣春听到有人急病,睡意顿消,忙起身下床点了灯。匆忙理好自己衣衫后开了门,见方三儿和掌柜的一道站门外。那掌柜道:“陈先生,赶紧去驿馆!”
绣春本以为病患是客栈里的人,没想到来自驿馆。驿馆里住的,非官即差。绣春还在迟疑,掌柜的已经一把扯了她衣袖匆忙要走。绣春只好挣脱开,回屋取了原先带出来的一套简易出诊行头。往大堂去的时候,顺口问病人身份和症状,那掌柜却一问三不知,只不住口地催促,说驿丞他们已经在等着了。
绣春匆匆到了大堂,借着昏暗的烛火,看见正中果然站了两个人。一个瘦子身着灰色公服,一脸诚惶诚恐,估计便是驿丞。另是个身材魁伟的大汉,三十来岁,浓眉环目,两颊蓄短髭,着一身军中劲装常服,脚踏黑皮靴,腰跨陌刀,气势逼人,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听见脚步声,猛地回头,看见绣春过来了,一怔,上下扫了眼,随即道:“他会看病?”声如洪钟,神情里满是质疑和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