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一说完,觉到他的抽伐蓦地停了下来,精神一振,这才睁眼觑去。见他果然动不了了,略微僵硬地保持着方才进击的姿势,望着自己的神情里,带了些窘状,想起白天时的一幕,心情愈发不爽,这下逮住了,怎么肯轻易相饶,便继续道:“怎么了?你难道听不懂我的话?”
萧琅暗暗叹了口气。
先前他还以为她真的没怎么在意,想着由她折腾个几下,也就过关了,现在看来,真是他想错了。她不但在意,而且看起来,还在意得紧,甚至在这酣畅痛快的当口,冷不丁竟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这话里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由不得他不心惊。他觉到自己因了她这一句话,仿佛开始迅速软下去了,赶紧补救,咬牙重重一记,槌击至蜜径尽处,可算完成了先前的动作,她身子随了他的这奋力推送一颤,口中呜地闷哼出声,他跟着便紧紧抱住了她,任她怎么挣扎,死死地就是不松开,口中不停道:“春儿你听我说,听我说,你千万别生气……”
绣春被他紧紧抱住,又听他在耳边重复来重复去地只叫自己别生气,别话一句也无,愈发生气了,恨声道:“她到现在还叫你什么?三郎?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样让她呼的爱称!可真肉麻啊!还有,你还送她玉镯!怎么没见你送我一个啊?”越说越是恼,把手握成两个拳头,往他肩背上胡乱捶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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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琅见她真生气了,心里一阵慌张,抱着她急道:“我先前跟你说过,我跟她自小相识,我在兄弟里行三,小时候我母妃他们都这么唤我,不是什么只让她呼的爱称。还有那个玉镯,确实是我送她的。那会儿她快要十四岁生辰,传了信给我,问我欲送她何物为贺。我想着玉环头尾相连,圆满顺遂,想她往后一生也能如此,便买了那个玉环送给她……”
绣春听他声音焦急,终于停下了挣扎,靠在身后的书架上,眯了下眼,道:“就这样?”
“就是这样。再也没什么瞒你的了。全都跟你说了。要是有半句谎话,让我天……”
绣春一把捂住了他嘴,撅嘴道:“讨厌死了,谁要你动不动就赌咒的!”
“你……相信我了?”
他大概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缓了回来,几乎是有点惊喜地看着她。
绣春哼了声,“不相信还能怎么样?”
萧琅一下心花怒放,望着她嘿嘿笑了一声,凑上去就要亲她,“春儿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气我……”
“等等!”绣春挡住了他,“我要你也送样东西给我!”
“你要什么?”
他立刻笑呵呵地问。
“当然要你自己想!”她哼了声,“她过生日,你不是想出了那么好彩头的东西吗?我叫你送,你就想不出来了?”
萧琅刚想说“那也送你个玉环”,话到嘴边,意识到不妥,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还好收得快,这话要是说出口,今晚他大概真的没地儿睡觉了。
他绞尽脑汁,一连说了好几样东西,见她总摇头,心里发急,哄着道:“春儿,好春儿,让我先疼你,疼完了,我再仔细想,一定让你满意……”
“不行!”
她斩钉截铁地拒绝。
萧琅没辙了,只得使劲再想,又说了几样,还是被她嫌弃得不行,正绝望之时,忽然灵光一闪,只觉眼前一片光明,立刻附到她耳边,“春儿,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一辈子的。这样你可满意?”
绣春方才不过是故意刁难他,见他急,逗个乐而已,没想到他竟绕到了这上头,一怔,看向他,见他说完话,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神情认真,眼眸中满是柔情,心里一暖,看了眼这间被自己弄得面目全非的屋子,忽然有些后悔起来了。
她心一软,眉眼便也跟着柔了下去,伸臂搭上了他脖子,将自己靠了过去,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落入萧琅耳中,顿时浑身松快,反抱住了她,低声道:“咱们回房吧。”说罢替她穿回方才被他剥得七零八落的衣衫。
绣春这才觉察,他不知何时已经退出了自己的身体,瞟了眼,见果然不复片刻前的急吼吼一派雄风,有些蔫头蔫脑相,想笑,又不敢,极力忍着。
萧琅低头理了下自己衣衫,抬头,瞥见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伸手过来拧了下她耳朵,语重心长地批她:“瞧见了没,它是被你吓成了这样的。下回要是再来几次,我怕真的要吃不消了。”
绣春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他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吃吃地笑了半晌,最后凑到他耳边,轻轻舔咬他耳垂,听他发出战栗般的轻微嘶声,这才柔柔地道:“这里硬硬的,怪不舒服的……咱们还是回房吧,我跟你好好赔罪……”
萧琅领悟了过来,浑身止不住地轻飘,看了眼方才被她又弄乱的书架,咳了声,“那我的书……”
绣春一笑,“随你自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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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这小夫妻俩做贼一般轻手轻脚地出了禊赏堂,牵手往卧房去。回了屋,把门一闩,也不消绣春在床上赔几多的罪,立时便天雷勾出了地火般,俩人缠到了一处,一直厮磨到了四更多,从床上转战逍遥椅,从椅上滚至梳妆台,再从梳妆台回到床上,处处留了艳渍丽泽,直到腰直不起来,腿软得打颤儿,绣春连发出的娇啼都没一声好了,筋疲力尽,两人最后这才消停了下来,双双交股而眠。未几,刚入睡的萧琅,忽然被一阵急促拍门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