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娅微蹙着眉头,为难而无奈地看着他,明明对他的说法很不认同,有些生气,但是很奇怪,他的神情又那样的温柔,无形中又散了她心中的不满,就是无法对他生气。.. 。
这一顿饭,吃得轻松而满足。
吃过了饭,娅娅又陪他坐了会儿,看看时间,就要去白‘玉’云那儿了。
临走前,白‘玉’珏叫住她,用一种让人看不懂的目光看着她。
他说:“娅娅,他们都说我对你很不一样,你觉得呢?”
“不一样吗?”娅娅愣住,突然想起了之前白‘玉’云也说过类似的话,她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我不知道。我不是很清楚王爷你对其他人是什么样的,我也不没细究过你对我又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一样吗?
娅娅微垂下头,两只手不自觉地抓在一起,其实,她再迟钝,多少刚刚两个人一起吃饭时,也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态度。
那样的温柔,亲昵,照顾人。很难想象这三点会在那个遥不可及高深莫测的果荣王身上看到。
据她所见所闻,他好像还没对谁这样过。
——这,该说是不一样吗?
娅娅心里有那样的疑问,却也不敢自以为是地就这样认为。
怎么能那样想呢?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接下来,娅娅仍旧致力于化解白‘玉’云身上的蛊毒,碍于白‘玉’珏的吩咐,她不再那么早出晚归,也不多待在别院那,只是每日往返三趟,每次停留也不久,施针完就回来。
虽然累是累了点,但她的轻功倒还真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除了去给白‘玉’云施针外,娅娅其他的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药’房里,研‘药’制‘药’,看医术,坐得久了,便在院子里走一走,给‘花’草浇浇水,跳跳田字格,晚上,吃过晚饭,又散散步看看书,也就早早地睡着。
日复一日,没有什么大的变故,倒是过得安稳惬意。
只是,白‘玉’珏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找过她。
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往常,他也是这样,多数时候把她一个人晾在一边,不管不顾,娅娅也不以为然,自顾自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时节已入深冬,天更冷了些,北方的冬天动不动就下雪,而且经常一下就是好几天,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入眼的,除了冰冷的白,就是冰冷的白。
娅娅搬了把椅子坐在‘门’边,正在低头缝补衣服。
“哇,这雪才停没多久,又下了。”
这时,拱‘门’外传来一个小丫鬟的声音。
娅娅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外面,就看到一颗颗白似羽‘毛’般漫天地飘了下来,是雪。
“又是雪。”
她低呼出声,茫然出神地望着那雪。
每次,看到下雪,总会让她不经意地想起了幼年时的一些零碎回忆。
尤其还记得,父母决裂时,就是在一个雪天。
当时,她好像才六岁吧?
拿着根树枝在院中踩着雪地玩,一旁还有母亲的丫鬟陪着。年少不知愁滋味,她记得自己那时笑得很开心,一切,寻常得不能再寻常。
然后,紧闭的房里发声了可怕的声音,接着,便是父亲夺‘门’而出。
之后,她就跟着母亲离开了家。
家?
是啊,她曾一度以为那里是她们的家。
现在仔细回想看看,在相府住了几年,离开相府后又跟着母亲在青州住了两年,母亲离世后便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居无定所地过了五年,而现在,她住在这果荣王府里。
她才十五岁,却发现自己停留的地方还‘挺’多,然而,那么多的地方中,没有一个是她的家,是啊,她好像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家。
想到这里,娅娅心里有些酸,低垂着头,无声地叹了口气,向来有‘精’神的一张脸此时此刻竟也在眉眼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她背靠在‘门’边,看着外面的雪,倔强地抿紧了‘唇’。
紫夕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她。
走过来,打量着她,紫夕说:“你在做什么?”
娅娅恍惚地回过神来,随即脸上就挂上了笑脸:“啊?没啊,在缝衣服,累了,有点走神!”
说着,她便低头继续缝补的活,哪想,一个错手,扎到了手指。
“哎呀。”她叫了一声,抬手,指尖已经冒出了一滴血。
紫夕看到了:“没事吧?”
“嗯,没事。”娅娅不在意地‘吮’了下指尖,摇着头。
紫夕也没有再多问,顿了顿,就想回自己房里去。
“紫夕,你刚才又跟师傅去学本事了吗?”娅娅在后面叫住她。
“没有。我去见他了。”紫夕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应道。
这个“他”是紫夕对白‘玉’珏的代称,她从来没有正经地称呼过他这个叔叔。
“哦,这样啊。”娅娅应着,笑了笑,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紫夕那看不出情绪的表情后,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一个院里住了这么久,虽然说紫夕是‘交’托给自己照顾了,可扪心自问,娅娅真心觉得自己好像跟紫夕并没有熟悉到哪里去。
很多时候,她们甚至都很少能碰面。
或许,还是保持着这样互不打扰的状态比较好。
她这样想着,也没有再说什么,重新坐好,低头,看到指尖又渗出了一滴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