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含允先是一呆,接着又惊又喜道:“娅娅——你,你肯做我女儿吗?”
娅娅抬起头,微微弯了弯眉眼,点头。m
得到肯定的回答,刘含允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像是胸怀有波浪起伏,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心底里一直暖上来,更确切的说,是膨胀,奇妙的感觉。
他忙把娅娅扶了起来,欣喜地看着孩带笑意的眉眼,看出她是真心实意地愿认自己为父亲,一种更强烈的感觉袭上心头,他眼睛泛着潮意,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一辈都会讨厌我呢。”
娅娅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化,过去也见过许多次,印象中他一直是个温尔雅气翩翩的人,还很少见他如此失态。她知道,他之所以一心想要认自己做女儿多半是因为母亲柳韫的缘故,而这也更显出了他对母亲的一番深情,毕竟,她是母亲和别的男人的女儿。
是有多爱母亲,才能不介意她身上流淌着的别的男人的血脉?
娅娅无法去衡量,但她确实被他对母亲的真心所打动了,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母亲的人,就是他了。
娅娅想,既然母亲什么都给不了他,那么,她作为母亲的女儿,总能给他些什么吧?而且,想起阿完俨,娅娅倒真希望,自己的父亲是像刘含允这般重情重义的人。
所以,她心甘情愿地认刘含允为父。
她转过身,提笔写了个字,呈给刘含允看。
上面写的,是一个“爹”字。
刘含允眼睛微微有些发红,柳韫走后,他面上虽没表现出来,可内心里其实伤痕累累,往常,虽然得不到那个人,最起码她还活着,是活生生的,不管怎么样,至少知道她就在那,好好的。可是人走了之后,是真正的摸不着看不到,想起她的时候,抓到的都是空气,那是一种渗透到骨里的空虚和落寞。
他相信,若非为了查出柳韫死亡的真相,替她报仇的话,他早一蹶不振甚至随她去了。
就像这一次,他命悬一线,尽管昏迷中,可他还是能模糊意识到很多人为了救他是费尽心力,可他心里想的却是,死了好,死了也好,就能去那里见她了,还能跟她说说话,陪着她。
没想到的是,娅娅来了,还救回了他。
这是不是证明,他还不能死,是不是柳韫冥冥之中,不希望他死呢?
这样的念头,刘含允一念闪过。
他看着面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孩,看着她那纯真干净的笑脸,笑了,其实柳韫并不是什么都没留下,至少,她还留下了个女儿。一直很想收娅娅为女,总觉得这样一来,他和柳韫之间就不再是什么关联都没有,那种柳韫一走就带走一切的恐惧感也会消失,或许有点自私,但刘含允仍旧是想自私地抓住点什么,这大概是他想要存活下去的唯一念想了吧?
他郑重地说:“娅娅,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我会像全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好好地疼你,照顾你,看着你长大,为了你的幸福不遗余力。绝对会。”
他微微收紧了下巴,说得非常的坚定。
娅娅愣愣地看着他,随即笑了。
从刚才开始,娅娅就总是在笑,没有杂质的,非常干净灿烂的笑容,像个未脱稚气的孩,仿佛之前那个寡言淡漠的人是另一个人似的。
刘含允细想一下,好像一下了解了面前的女孩。
他笑笑,自然地拍着她的头:“你果然还是个孩。”
娅娅一听,嘴瘪了起来,瞪着他,似乎对他的话很是不满。
刘含允眉眼含笑地望着她,有感激之意,在他看来,这孩是真真实实地救了他的命,她不知道,他这番举动,让他第一次存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为了娅娅——这是柳韫的女儿,也是他的女儿。
五天后,刘含允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大碍,再服药两天,就能痊愈。
果荣王虽然没有什么举动,不过,意图却明显得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如今的白玉珏比之两年前更要出类拔萃,不管是他的地位还是他的权势,在整个月尹王朝都是举足轻重的。加上当今皇上身体不好,本就少有的几个皇又都很年幼,各个王爷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那龙椅宝座,而众王爷中,最夺目的也最有竞争力的,就是皇上的十七弟——果荣王白玉珏了。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白玉珏现在无疑是众矢之的,完全的腹背受敌。
当然了,白玉珏很能干,想对付他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他手底下这许多人也不会允许别人有任何空隙伤到他。但对于刘含允来说,白玉珏就是再能干,他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被卷入那些个纷争危险中。
毕竟,为果荣王效命意味着什么,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不只刘含允不希望娅娅为果荣王所用,就是娅娅自己,也不喜欢。
她讨厌果荣王看自己时的那个眼神,那样深不可测,充满算计。
是不是所有有本事的人,都有那样的眼神?
或许不是,义父刘含允就很有本事,可他没有那样的眼神,师傅药老翁也很有本事,可也没有那样的眼神。
那种眼神,只有冷情冷心的人才会有,比如阿完俨。
从今往后,阿完俨不再是她的父亲了,她只有一个爹爹,那就是刘含允。
阿完俨,是她的杀母仇人。
这次来京都之行,娅娅颇有收获,认了爹爹,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但她也招惹了甩不掉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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