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被安排在洛山的学园祭前一天,被邀请到往的依旧是社会各界名流。
要说当年赤司夫人不喜热闹是出了名,艺术家总有着各种各样的怪癖可以将自己的不擅长人际交往变为理所当然,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所有人都想不明白赤司的父亲为什么要选择她作为妻子的原因。
其实没什么令人诟病的毛病,只是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似乎都对那个家族的事业毫无帮助,反而是女方家族从此受到赤司家的诸多照顾,这和赤司家平日里的作风大相径庭,因此当时甚至还有过“真爱”这一说。
当然事实真相如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就好像没人知道为什么原本相敬如宾的夫妻突然要离婚,也没人知道为什么正当人生繁华时候的赤司家族当权者从来不提起再婚的事,自然也没有人知道赤司夫人去了哪里。
其实去了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原本就是于上流社会没多少牵扯的存在,消失了也似乎并没有对她所处的世界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新闻者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没再关注过她,而如今这个消失已久的名字却又突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是如此令人哗然的方式,于是“社会”再一次沸腾了。
铺天盖地的葬礼预告传到洛山高校的时候,秋叶正在帮忙准备班里的活动,麻衣走了之后她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下一刻红发小姑娘就会突然跳出来抱住她的腿叫“妈妈”,想起麻衣就想起赤司,然后就想起那天在她家的时候赤司抱住她时说的话,心头莫名一阵酸痛。
回校之后一直都忙着准备学园祭的事,赤司几乎就没踏进教室过,也不知道他最近心情怎么样……
这样想着,少女第n次停下了手中正在剪纸的动作,直让忙碌不已的时江满头黑线。
“不舒服就别勉强了啊。”知道麻衣已经离开的事,她很体贴地拍了拍好友,正发呆中的少女蓦地清醒过来,随即缓缓摇头。
“额,没关系……啊……”说话间就被自己手中的剪刀戳了一下,左手食指的指腹上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鲜血汩汩流淌的模样让秋叶顿时更加恍惚,时江则是整个人跳了起来。
“笨蛋!还不快去保健室!这里没你的事了!”
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将她推了出去,秋叶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右手捏着流血的部位神游般朝保健室迈过去,却忽然听到走廊上传来一阵喧闹声。
“找到赤司君了吗?”
“没有,不在学生会室也不在篮球部啊……”
“教室里也没有。”
“可恶,难得趁学园祭走进来抢新闻的……”
看起来不是学生啊……秋叶疑惑地眨了眨眼,注意到那些人手里的纸笔和不远处拿着小型摄像机的男人,少女一直放空的大脑瞬间清醒了,随即蓦地皱起眉,低头拿出手机拨出号码。
“喂,秋叶?”
“部长。”她伸手捂住手机低声说了这边的情况,电话那头的森田阳子很快会意。
“我知道了,这就去解决。”顿了下,迟疑地补充道,“对了,征十郎电话打不通,你要是见了他就让他明天之前务必和我联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哦。”秋叶应了声挂断电话,左手的伤口处血流似乎又想冒出头,她微微皱起眉走到保健室敲了敲门,传闻中最近又交了新女友翘班出去约会的保健老师果然不在,她叹了口气走到之前赤司说的那个柜台处拿出那瓶药水,转身翻出药棉正要自食其力,屋内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手怎么了?”
“哎?”她诧异地抬起头,前方的病床上白色的帘布缓缓被拉开,露出红发少年看起来倦意十足的脸,秋叶吓了一跳,丢下手里的东西朝他走过来。
“赤司,你怎么了?”
“……睡眠不足。”被如此殷切着关心的人诚实地说出了真相,秋叶的嘴角抽搐了下,却还是不放心地把他打量了一圈。
“真的?”
“不信你可以检查。”红发少年挑眉,坐在床沿面对秋叶双手摊开,“我很欢迎。”
这姿势不知为何让她觉得暧昧的紧,少女忍不住红了脸。
“不理你了……”看到病床床头还放着一堆不明觉厉的资料,她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怎么不在学生会睡?”
“人多……很吵。”少年直觉地应了声,一手揉了揉发,另一手撑着床板作势要站起来,但似乎双手使不上力气,秋叶急忙伸手扶住他,一时忘记自己手上还带血的事,鲜红的血液瞬间将男生的制服衬衣染上鲜红的一片,她立即尴尬地收回手。
“啊,抱歉……”
“你还没说,手怎么回事?”赤司挑眉,衬衫被染似乎对他并没造成什么影响,伸出手把她藏在背后的手扯过来,秋叶不自在地低下头。
“那个……正在剪纸来着。”不小心剪到自己的手什么的……简直像小学生才会犯的错,她几乎都能想象赤司眯起眼戏谑地嘲笑她“你是小学生吗”时的德行,忍不住想抽回手拒绝接受嘲笑,却忽然被拉住手朝医务台走过去,她蓦地抬起头。
“赤司?”
“我现在没力气说话。”少年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带着浓浓的倦意,莫名多了股诱人的慵懒,然而说着自己没力气的人却很认真地低头替她处理起伤口,看他低头敛起眼神一副安静的模样,正午的日光洒落在少年脸上,如此气定神闲却又隐隐泄露出少年不为人知的温柔,秋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