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声飘过,木质的酒吧门被推开,“吱呀”一声,“哐当”一下,半眯的眼睛看不清开门的是谁,有好几个人影走过。眼睛迅速合上,眼前是一片灰暗,言赋头疼的调整了睡姿,差点从吧台上摔下来。
“唉哟,赋少爷,您可不能有什么闪失?来,来,我扶您到沙发上休息。”酒吧老板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言赋昨晚喝到现在,谁都知道他的身份,没人敢站出来劝阻,尽管国家明令规定,不能向未成年人兜售烟酒。
“嗝……”言赋眼睛仍旧半眯,望向酒吧的木门。
酒吧老板见状,就蹲□子,细声问:“赋少爷,您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呐?”
“哈……猜对了……”言赋枕着手臂,侧过身,“她不会来的……再也不会……”
看到言赋的样子,酒吧老板也猜出了七八分,说:“赋少爷,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失恋这种事情,看开点吧……”
言赋猛然睁开眼,拽住老板的衣领,说:“不是失恋。不是!”
“哦,是,是。赋少爷条件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失恋呢。您接着休息……”老板挣脱到一边,言赋缓缓睡倒在沙发上,仍旧看向门口。另一串风铃声飘过,门又被推开了,一个人影走过来,细看起来,原来是智囊团的十一。
“你来这儿看嘛?”言赋坐了起来,指着他问。
“少爷,您忘了,今天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十一低声提醒道,这些天的言赋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让智囊团的每个人都很担心。
“哦……我……”言赋刚想说话,酒吧的门又被人推开了,他半眯着眼睛,“快走……是……言战……”
言战推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言赋,她叹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过来,一名男子与她擦肩而过,她担心一夜未归的言赋,也就没看其他人。
“小赋啊,怎么啦?老陈说,你一晚上都没回来?”言战走过来就摸摸他的头,“喝酒了?”
言赋点点头,仰着头看她,他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肯定是红了,“嗯,喝了。”
“走,回家。”言战看着他散乱的校服,低下头给他打好了领带,整理好领子和皱巴巴的外套,说:“喝醉酒也要保持风度,不准烂醉。”
言赋任由她整理好邋遢的自己,然后踉踉跄跄的跟在她身后,听她说:“你爸爸酒量很好的,没想到你的酒量却不行。”言战笑着准备开车,言赋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左肩上,说:“就是因为爸爸太能喝,把我的酒量都喝完了,我才不能喝酒的。”
“又说胡话?”言战摸摸他的头,“头疼了吧?回去叫吴妈熬汤给你喝。好好睡一觉。手松开,进去进去。”言战将他赶到了后座上,言赋站到软绵绵的皮座就闭上了眼睛,好像看到言战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心口的那团郁积的气体就凭空释放,现在,只觉得,好累。
开车的时候,言战不时向后座上看,她不知道言赋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概就是青春期的麻烦。言战十四岁的时候,整天忙着赚钱,哪有时间思考什么少年维特之烦恼?到了言宅,她见言赋睡着了,就叫陈管家将他背到他的卧房。
“左边,左边——”言式微站在大厅里,看到言战进来,就说:“哎?姑姑,你快过来看看,那是姑父清早送过来的巨幅油画,我觉得摆在大厅里最好。”
言战看了一眼,油画的名字叫《合》,画上是一片刚刚抽芽的森林景象。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言战很喜欢,她笑道:“还真让他淘过来了,不错。”
“我也觉得,这个非常好,看得人心花怒放的。”言式微继续指导佣人挂好油画。
“有什么好?都是杂草和枯木?”顾双城穿着一件白衬衫,斜纹牛仔裤上破洞百出,她走过来问。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言式微别过头,只啐了句大老粗,言战则越过她直接上楼。佣人们随着言式微的建议,左左右右的摆弄着油画。顾双城在言式微的身后站了一会儿,也转过身上楼了。
“来,多喝一口。”言战又喂了言赋一口汤药,说:“不错,乖。”
“姑……”言赋喝着有点青草味的汤药,盯着一口一口喂着自己言战,欲言又止了很多次之后,他就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机械的张嘴。
“好了,喝完了,闭上眼睛,睡觉。”言战打了个哈欠,说:“这几天快累死我了,我订婚那天,你这个大侄子可不能缺席。”
“我当然在,以后你结婚,生第一个小孩,第二个小孩……我都在。”
“嗯,睡吧。”言战拿着药碗,走到门边才发现,门是半掩的,站在门口的顾双城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若是平时,她一定会出口询问,比如,你站在这儿干什么?但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她不想和顾双城说一句话。
顾双城向后退了一步,言战侧过身走开,她跟在她后面,直到厨房。快两周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我看到请贴了,很漂亮。”顾双城拧开水龙头,低头洗了洗手,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谢谢。”言战笑了笑,将药碗放好,没有停留,随即离开了厨房。
++++++++半++++++++++++++++步+++++++++++++++++++作++++++++++++++品++++++++++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惊起了一片灰鸽子,顾双城从车上走下来,看到了站在纪念碑旁边的张欣宇,她招手道:“欣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