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一时沉寂异常。
“走后门。我弟弟会跟着你。你只能回家,不能去其他地方。”罗国庆冷色道。
“没问题。”言战立刻穿上风衣,疾步跟着罗天和就出了警局。
++++++++半++++++++++++++++步+++++++++++++++++++作++++++++++++++品++++++++++
罗天和是头一次来言宅,这湖光山色、假山嶙峋的老宅子,处处都沁着一股通透劲儿,干净的不惹尘埃。都说什么样的人住什么样的房子,要局风水来看,言战就是再活二十年也犯不着为了杨谊一个戏子闹一出杀人的戏码来惊愕大众。
掀开玉石帘子,言战脱了风衣,老陈立马把风衣拿给女佣,嘴上是一句话也使不上力。她竟没进正厅,直接来了后院专门炖药膳和熬中药的小药房,问道:“开了中药,还是西药?”
两个老妈子愣了愣神,不是说三小姐人在警局吗?怎么来小药房了?二人对看一眼,问道:“三小姐,您说什么呢?”
“这双城小姐踩着钉子了,你们是不知情啊?”
两个老妈子摇摇头,听是听说了,可,不过就是一根钉子而已。
言战瞥见二人脸上的表情,拿起滤药渣的银质网面勺,把正在火上煎着的一盅参汤给打翻在地,“啪噔”“啪嗒”两声,那热滚滚的参汤就这么瓦罐俱碎的“横死”在地上,两个老妈子吓得不敢抬头,只支吾道:“这是二夫人的参汤,就快熬好了……”
“我说呢,这可真是用料十足啊!双城小姐踩着钉子了,一口压惊的参汤都没预备,二夫人活蹦乱跳的,还喝参汤?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主子是谁?”
“这就给双城小姐熬上!”一个老妈子回过味来,抬头看了言战的一眼,又吓得低下眉眼,另一个老妈子也附和道:“一定熬得足足的,给双城小姐压惊。三小姐……”
“好料都给我用上。宅子大,不求你们耳聪目明,但要是糊涂到这种地步,你们,哪儿来回哪儿去!”
老陈立刻说道:“这两位熬药是好手,就是上了年纪,三小姐,还是别和她们生气了。先去看看双城小姐吧。”
“当——”得一声,言战堂嫔兹咏了小银锅里,“双城好不容易让我从瑞典劝回来了,这孩子不爱说话,平时身子不舒服也爱自己扛着,你们呢,最好懂得瞧瞧她的脸色,平日三餐要是在家里吃,也要懂得看看她吃了多少,现在气温骤降,她身子骨打小就不好,如今回到家了,可得好好养着。要是养不好,三天两头气色不顺,我就唯你们是问!”
“是,三小姐说的是。我们一定尽心竭力的调养双城小姐。”两个老妈子连连称是,言战脸色稍霁,又“哗啦”一声掀开玉石帘子,出了小药房,这才大步朝正厅走去。
罗天和刚想跟着进正厅,言战就转过头,笑着说:“家事繁琐,让罗探长见笑了。这是正厅,平时是不迎外客的。还请罗探长见谅。但罗探长也是忠于警察的职责,为了不让罗探长为难,我让人带你去偏厅,你先小坐一会儿吧。”
“……”罗天和已经听见从大厅里传来的搓麻将的声音,估摸着是一群太太们在里面,言战这一进去,恐怕又是一场女人之间的战争,他思前想后,“不出宅子就行,言总,还是家事要紧。”
“你和你哥哥,倒是很不一样,谢了。”言战看向老陈,“吩咐下去,好生款待。”
“是。”老陈立刻叫他手下得力的男佣领着罗天和向偏厅去了,正厅的门是敞开的,老陈跟着言战一步步走进去,小声说:“三小姐,这事儿无凭无据的,您还是装着……”
“?”言战看了老陈一眼,“这么多年,面子里子我都给她了,她什么时候给我半分薄面了?”
“……”老陈知道拦不住了,就先跟着言战进去,又稍稍吩咐了一个女佣,女佣立刻朝顾双城和言战的卧室跑去。
“挺热闹的。赢了多少啊,二嫂?”
“嗑噔”木云歌得意的撂下一张牌,“我糊了!给钱,给钱。”
麻将桌上的太太们瞧见言战,也个个都是一惊,不是听说言战栽了,要坐牢了吗?人怎么好好的还在这儿呢?
木云歌正打在兴头上,“哎,你们怎么了这是?再多打几圈!”
“打牌打到正厅来了,二嫂?”
“……”木云歌回过头来,见是言战,连忙站起来,“这不是,明天就是家宴吗?和姐妹们联络联络感情。”
“联络感情,用钉子联络感情?这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深。”言战看着木云歌的神色,又说:“二嫂,你常年在外,言家的规矩像是都忘光了。大哥在世的时候常说,太太小姐们不能在正厅打麻将,这爷爷的遗像就在你左手边呢,你也打得下去?”
“言战……这,这是我不对。我不该在正厅打牌,我们,也没打几局,是吧?”木云歌看向其他太太们,可惜没人给她打圆场,她又瞧了一眼老陈,岂知今天连管家也不抬头?
“家规都忘了,这可是大忌。不过念你常年在外,也好,去跪祠堂吧,爷爷和太爷爷他们要是原谅你,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哎?言战,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我可是你二嫂,你罚式微去跪祠堂可以,但是我!终究是你长辈,你提醒我两句就完了,还端什么架子!你这不是,让二嫂难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