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舞会结束之后,爱德蒙和阿尔瓦跟海蒂一起坐在小客厅里说话,他们问话的主要方向就是海蒂对这些舞会上的绅士们的看法。
“库尔德先生挺会说话的”,“奥德男爵也很幽默”….总之,在海蒂的眼里,好像没有谁是比较出挑的。
爱德蒙有心问问海蒂对于阿尔贝的看法,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顺着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过段时间我们就出发去佛罗伦萨,今年的狂欢节你要跟我们一起么?”
海蒂沉默了一会儿,“是的,我想跟您们一起去。”她说完了又小声问,“您说过,今天年底的时候就让我去找当初出卖了我父亲的人,您说话还算数么?”她有些期期艾艾地问。
“当然。”爱德蒙的声音放柔了,“不过我并不希望这影响你的生活,狂欢节是个会让人感到快乐的日子,你还有我们。”
海蒂勉强笑了笑,行了个礼之后离开了。
“阿尔瓦,你怎么看?”爱德蒙看到海蒂离开才转头问自己的爱人。
“我怎么看?我怎么看你在乎么?”阿尔瓦气呼呼地抱起了双臂,“那个叫阿尔贝的,是得到了你的允许过来的吧!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明明他的父亲就是背叛了海蒂的父亲的人不是么?你为什么还要让他过来!”
“阿尔瓦,”爱德蒙将闹脾气的爱人抱在自己的怀里,“那是阿尔贝,他不是他的父亲,他不应为他父亲所做下的一切付出代价。”他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况且你看到了那个年轻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很干净的眼睛,所有的这些决定都应当由海蒂自己做出。”
阿尔瓦慢慢不挣扎了,“可是爱德蒙,海蒂一旦选择了他,那会是一场悲剧。”
“那就只有上帝才知道了,我亲爱的,”爱德蒙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贴在了阿尔瓦的耳朵上,“母亲教会我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永远不要用任何的理由为别人做决定。”
阿尔瓦的脸红了,他瞪了爱德蒙一样,但是没有躲开。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两个人紧密相拥的身上,显出一种说不出的温馨。
而在他们的房间外,海蒂浑身冰冷。
本来只是想要回去拒绝才加狂欢节的提议的她在听到了“阿尔贝”的名字后停了下来。
海蒂从来都是一个敏|感的小姑娘,她在今天晚上明白了什么叫做“社交季”。无数含义不同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海蒂知道,她不仅仅是他们眼中的适龄少女,更是基督山伯爵小姐、一大笔嫁妆…随你怎么说。
跟爱德蒙和阿尔瓦在一起呆的久了,海蒂最梦想得到的,是一份像他们那样真挚的情感——不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可是早在凯瑟琳离开之前,她的这个想法就已经被批判了无数次。曾经法王的掌上明珠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了这个对爱情充满了憧憬的小姑娘她所幻想得到的,基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即便是爱德蒙和阿尔瓦,凯瑟琳也隐约透露出了一些他们之前所有的“特殊的经历”,要不是因为那个,他们之间的情感也不会那样牢不可破。
可是海蒂总是不甘心的,年轻给她带来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从不轻易服输。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打脸,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让海蒂迅速成长起来,她在他们眼中从不是自己。这也是为什么海蒂会被阿尔贝的目光所吸引,虽然那种目光的热烈追逐的只是她的外表,可是那也总比那些看得更多的目光来的舒服。
但是看看她都听见了什么?唯一一个算是看到了她自己的目光居然是来自她仇人的儿子,有那么一瞬间,海蒂心里充满了对自己的鄙视。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海蒂记得,阿尔贝是说过他要去参加狂欢节的,那么她也会去,即便还没有见到她的仇人,她也会有自己的办法让她的仇人付出代价。
不得不说,当一个女人真的疯魔起来,爆发出来的力量远远是男人们多无法想象的。爱德蒙和阿尔瓦更是不知道,就是因为偷听了他们这一场谈话,海蒂和阿尔贝的命运牢牢地纠缠在了一起。
一年一度的狂欢节如期开始,经过了白天的懒散之后,天刚刚有些暗沉就已经有些装饰得当的花车被主人放到了它们应该的地方。海蒂穿着红色的礼服,手上是阿尔瓦送给她的面具——那是一张蝴蝶形的面具,流畅的曲线湛湛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张花瓣般的嘴唇;顺着眼睛的曲线的地方点缀着一排碎钻,在面具的两边还有几根精致的羽毛。
戴上面具,海蒂瞬间从一个美丽的少女变成了危险的塞壬,她黑色的大眼睛中流转着映出的灯光,这个女孩第一次看上去有些危险。
“海蒂?”看到这样的养女,显然是阿尔瓦和爱德蒙预料之外的,只不过他们的这一声称呼让海蒂将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父亲,fathe.”
阿尔瓦莫名有些松了口气,“今天是你第一次参加狂欢节,要紧紧地跟在我们身边,如果不小心走散了的话,记得找个地方先等一下,你记得这里的地址的吧?”像是每一位不放心自己孩子的父亲,阿尔瓦嘱咐。爱德蒙没有说话,只是严肃地看了看海蒂,最近这个女儿好像有些私底下的小动作,不过爱德蒙也没太在意,孩子大了总会有些自己的想法。
“玛丽,跟着小姐。”他只是转身嘱咐海蒂的贴身女仆。
“父亲,”海蒂做了个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