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是阿尔瓦?!
一盏孤独的油灯,熟悉的走路姿势和节奏,还有那只提着篮子的手,没有错,这个人居然是消失了三天的阿尔瓦?!
“哦,我的朋友,这三天您都去哪儿了?”看见阿尔瓦,爱德蒙放松了神经,他像往常一样大踏步地走到门口,“我可真是想念您,您可不知道我今天遇到了什么好事?”
三天不见,阿尔瓦似乎更瘦了,要是爱德蒙再细心一些就会发现阿尔瓦脸上不健康的苍白,“今天的食物。”阿尔瓦低下头,将碟子和面包拿出来,避开了爱德蒙的第一个问题。
所幸今天爱德蒙也不打算刨根问底,获得了希望的喜悦让他忍不住想要跟人分享,而眼前的人就是最好的一个,“您一定猜不到,今天我见到了巡查员,您猜怎么的,那位可敬的先生答应了重新审理我的案子了,您知道这代表什么么?很快我就能离开了!”爱德蒙的声音里满是喜悦,被陷害又怎么样?他想起维尔福法官当初给他的承诺,要不是他的保护人离开了马赛,他是一定不会被关起来的。
“哦。”阿尔瓦淡淡地应了一声。
“您不为我感到高兴么?”爱德蒙对阿尔瓦冷淡的反应弄得有些不开心。
“祝贺您。”阿尔瓦应景地说,语气里丝毫没有真诚。
爱德蒙原本高涨的心情被阿尔瓦这两句话破坏了个彻底,“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您是一个自由的人,可是我并不是!上帝啊,还有我的老父亲和我的未婚妻,谁知道他们会有多么的痛苦啊!”
阿尔瓦浑身疲惫,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不想离开他的房间。巡查员的到来他是一早就知道的,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趁着巡查员来的机会动动什么手脚。可是明显监狱官更胜一筹,在几天前就将他监|禁在了自己的房间,没有食物、没有同伴,只有三天前放进来的一些水和几块面包。
当巡查员终于离开了之后阿尔瓦在他的房间门口找到了迫不及待地摆脱去地牢送饭的狱卒放在那里的食物篮子,艰难地吃了一些东西,阿尔瓦还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他很明白,如果他不出现,那么等着爱德蒙他们的就只有饥饿了。
可是他的出现得到了什么,爱德蒙喋喋不休他即将得到的“自由和公义”。
自由?公义?阿尔瓦在心中冷哼,从他重生后经历的一连串事情上,他已经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上帝和他们自己,不会再有别人会带给他们公义和自由了。
看着这样的爱德蒙,阿尔瓦有些无奈,难道让他告诉他这位巡查员不会带给他想要的么?即便上一世他已经不记得巡查员来巡查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了,可是爱德蒙没有被重新审判是一定的,要不也不会有后来后者的越狱了。
“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爱德蒙猛然提高的声音将阿尔瓦的思绪拉回来,他这才发现在他回忆以前的事情的时候爱德蒙好像又说了很多。
“抱歉,我只是一个下级狱卒,我每天来巡班,为这个地牢里的犯人们送饭,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还能为您做些什么。”阿尔瓦也赌上了一口气,他就是将爱德蒙看作了朋友才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来送饭的,可是现在对方不仅不在乎他的疲惫,而且还要在他的面前接他的伤疤。离开伊夫堡?自由?公义?这上面的每一个词都是阿尔瓦求而不得的。
“您这样说只是出于嫉妒!”爱德蒙有些失去理智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好不容易盼来的希望在唯一的友人那里分享的时候得到这样的冷遇,两相反差之下,伤人的话冲口而出,“您不过也是被囚|禁了的狱卒罢了,您也从不曾拥有自由。”
安静…爱德蒙说完就后悔了,他能看见阿尔瓦的胸口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加快起伏,他的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随您怎样想,您也不过是个囚犯,您甚至只有一个号码。”阿尔瓦反唇相讥。
爱德蒙的脸也涨红了,他几次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尔瓦离开。
由于跟阿尔瓦的争执在前,晚上的时候爱德蒙就没有跟法里亚神父说起巡查员的事,他想好了,等他被重申了之后他再告诉他的导师,到时候他们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
法里亚神父倒是注意到了爱德蒙的不正常的情绪,不过他将这归结到了阿尔瓦在短暂离开后的再次出现,便也没有在意。
爱德蒙从此就过上了每天祈祷的日子,无数次地,他跪在地上恳求上帝早些将那个消息带给他,可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到第三个月的时候,爱德蒙终于对自己承认,他信错了人。
其实爱德蒙还真是错怪了巡查员,事实上再回去之后巡查员就检查了他的档案,里面最新的一条记录是,爱德蒙.邓蒂斯是拿破仑党分子,曾负责协助逆贼从厄尔巴岛归来,需严加看守。
这是一条后加上去的说明,而面对这个无可辩驳的罪名,巡查员也只能批上一句:无需复议。
作者有话要说:爱德蒙还是有些略天真啊,其实麦子会觉得阿尔瓦的成长在这个阶段比伯爵要快的,毕竟经历得更多,现在伯爵只是体会过绝望和愤世嫉俗,还有对于当局的信任。不过这次之后恐怕就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