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姜呵呵笑说:“那是她在溪边救回来的!你们可别乱说了,要是落在一剪梅的耳朵里,可有你们一阵受的!”
玲珑姐拉过梓姜,指着桥上的俩人说道:“你看这郎情妾意的,是我乱说,还是煞有其事啊!”
梓姜看见他们,不禁揉了揉眼睛,不会真让她说中了吧?!
按照后来的梓姜的说法,陌上少年的眼神温柔如水,看着他身前如水温柔的少女。山风轻扬,青丝纠缠,冠带飘扬,任是谁看了这画面都觉得他们相爱了很多年,金童玉女,佳偶天成。
金童玉女,佳偶天成。
但是,在这个乱世中,并不是每对佳偶天成的情侣都能不离不弃。
在后来无数个夜凉如水的夜晚,身处他乡的皎颜一旦想起梓姜说的这八个字都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场荒唐的笑话。
他有他的身不由己,她有她的言不由衷。
玲珑姐带着众姐妹高声向桥上的樊清和皎颜高声喊道:“椒盐丫头的情哥哥,别光顾着和椒盐谈情说爱啊,也下来给我们打个招呼!”
听到玲珑姐的大嗓门,皎颜华丽丽的愣在了原地,恨不得找条地缝立马钻进去。她俏脸上添了 一抹红云,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樊大哥……这、这……她们不知道,开玩笑的……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樊清看着皎颜红着脸的模样,一向温润的笑容添了一丝暧昧,眼底红云燃烧。他说道:“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皎颜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如捣蒜。
樊清食指微曲,抵在自己好看的唇角下,桃花眼中满满的笑。他说道:“因为她们又没有说错!”
皎颜张大嘴巴,“啊?”一时没反应过来。
樊清看着皎颜扭曲的笑脸哈哈大笑,说道:“难道不是吗?”然后拱手,微微弯腰,笑说, “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生自当一生相许啊!”
皎颜看着樊清装成戏里书生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
樊清直起身来,桃花眼中倒映着皎颜笑靥如花的摸样,宽大的袖袍迎风而起,如同天上的云朵。
他朗润一笑,伸手拉起她的手腕,说:“走吧!”
樊清掌心的温暖透过轻薄的衣衫传到皎颜的手腕上。她咬着唇,心中如小鹿乱撞,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却发现俊朗的脸上依旧是朗润无双的浅笑。
见他们走下来,众女连忙围上去打量樊清。
玲珑姐咯咯地笑,一针见血,犀利地问道:“公子与我们椒盐丫头是什么关系?”
樊清微笑说道:“皎颜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
众女哪敢放过这个八卦,七嘴八舌地问道:
“除了这层关系呢?”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后面那句是什么来着?”
“自然是以身相许啦,哈哈!”
“公子,如果再不承认,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皎颜又急又羞,红着脸说道:“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说得跟要樊清马上娶了她才好!真是的!
玲珑姐拢过皎颜的肩膀,说道:“咱家说的是人话!小妮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说啦?”然后冲樊清像推销产品一般,说道,“公子,如果你坦白说喜欢我们家皎颜,我们众姐妹也许还会帮帮你!不然,你知不知道,椒盐妹子在我们村可是难得一挑的最佳老婆人选!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追求她的人多着呢!”
皎颜胳膊肘戳了一下玲珑姐,怒道:“玲珑姐!”
樊清张开嘴,刚想说什么,皎颜却一把挣脱开来,深深瞅了一眼他后,落荒而逃。
玲珑姐手指着皎颜落荒而逃的方向,哈哈大笑,“这丫头片子,还学会害羞了!”
梓姜埋怨的看了她一眼,撇嘴说:“玲珑姐,你就不要那皎颜开涮了吧!她还小!”
玲珑姐笑嘻嘻的点点头,说:“是啊是啊,椒盐丫头还小,那你不小了吧!咋也不见带一个如意郎君给我们大伙儿看看那!你这坨梓姜啊,比椒盐还不如!”
听到玲珑姐那樱桃小嘴里吐出那个‘坨’字,梓姜受不了的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拿起河边的簸箕,翻了个白眼,扭着小蛮腰走了!
咚!
浅浅的溪水溅起一层层的水纹,荡漾在傍晚的雾霭里。水纹波光涟漪倒映在皎颜用手托起的脸上,一层一层,拢成了一抹朦胧的美。
皎颜单手托腮,把玩着身前长长的辫子。暖风徐徐吹过,只觉得额上暖洋洋的,好像今日下午,樊清拿起手帕抚上她的额头,拭去额上的汗珠。她望着溪面波光粼粼的样子,不禁弯起眼睛抿嘴一笑,梨涡在腮边微微凹陷。
现在,玲珑姐她们这么一闹,樊大哥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水性杨花的人,随随便便?然后就讨厌自己了?
“哎——”皎颜不禁歪这头叹了口气。
樊清牵着白马,走到皎颜的身后,看着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气的,脸上阴晴不定。不禁一笑,一手握拳捂在鼻嘴处轻轻一咳嗽,“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