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剪梅依旧不管不顾将扫帚向她身上招呼,“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准再去学那些玩意儿,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为什么就是不能安安静静地做个凡人!你真是想气死我吗?!我打死你个不孝 女!”
皎颜被打得无处可逃,心一横吼道:“那你就打死我吧!反正我想,我也不是你亲生的!”
一剪梅听到皎颜说这个,举着扫帚还在空中的手停了下来。皎颜看准时机,提起裙子,搜的一下便向门外跑去。
“斯——”皎颜摸着自己身上被抽起一条条的红痕直疼得吸气,眼泪直滴,“你气死了,我还气死呢!”
拾起地上的石子儿,向溪面斜斜地一扔,只听得‘咚’‘咚’声。这可是她第一次离家出走,估计一剪梅气得不轻,找到她肯定又是一顿暴打!
想到这里,皎颜不禁对着河面叹了口气,如今该怎么办呢?
一匹骏马沿着溪边飞奔而来,四蹄奔腾溅起水珠无数。鬓毛飞扬,通身雪亮,一看便不是凡品。
它看见皎颜,仿佛通灵性般,直朝她奔来。快到她面前时,前蹄扬起,勒住了自己。皎颜这才发现有一人一直背着身躺在马上,墨色的发到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脸,白衣尽染血,血顺着他的手臂一滴一滴流下来,流到溪水里,氤氲成一片血色。
皎颜啥时候见过这阵丈,但看见白马的装束是越国战马的标志,心下也知道受伤之人来头不小。
她立马牵过马,拍拍马头说道:“走吧,我带你主人去看病!”
‘咚咚咚’‘咚咚咚’……
皎颜使劲地拍着门栓,大声喊道:“刘大夫,快开开门那!”
终于刘大夫一脸不高兴地打开门,见是平日里自己儿子刘阿宝常挂在嘴边,而且遇见他就向他请教药理的皎颜,脸色缓了缓,“皎颜,干嘛啊?”
皎颜连忙把马牵过来,说道:“刘大夫,快救救他吧!他伤得很重!”
刘大夫眯了眯眼,说道:“哦,既然这样,那赶紧进来吧!,阿宝快点出来,赶紧点灯!”
“怎么样?”皎颜问道,然后拿起沾水的帕子,帮受伤的人一点一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原来是一个线条俊朗的少年。
一个皮肤黝黑,眼神明亮的少年在一旁说道:“皎颜,放心吧!”转念一想,又问道,“皎颜,你怎么会遇见这种人?”显然,他对这种人怀着明显的敌意。
皎颜对他微微一笑,理所当然地回答:“阿宝哥,我离家出走时他的战马找到我,我就这样遇见了他啊!”
阿宝微微吃惊,说:“你跟你娘吵架了?!”
皎颜黯然地点点头。
“这个少年伤得不轻,流血过多!我要检查一下他身上还有那些伤口!”他对离着最近的皎颜说道,“你帮我把他的衣服剪开!”
“好!”皎颜点头,然后接过一旁阿宝递过来的剪刀,在一片‘咔嚓咔嚓’声中,白衣便破成了碎片。刘阿宝在一旁黑了脸,却也不敢出声耽误他爹治病。
皎颜紧紧捂住嘴,只听得阿宝他娘轻喊了一句“天哪!”
皎颜坐在少年的背后,只看得见少年结实修长的背脊上有着很多条利刃砍过的伤口,皮肉翻飞。看到坐在前面的刘大夫的脸色,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肯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阿宝!快去给爹准备清水,纱布,剪刀,丝线,火烛,金疮药!”刘大夫严肃地说道,“他左臂上被箭射到,好在他拔掉了一头一尾,但这箭身依旧留在他胳膊中,而且周围的皮肤已经腐 烂,如果不能取出,剜掉烂肉,这条胳膊就算废了!”
“是!”阿宝即刻拿来他要的东西,却说“爹,我们家的金疮药没了!”
刘大夫想了想,然后拿起剪刀在火烛上烤了烤,说:“莫言,你将他扶住,不能让他动弹!”
刘阿宝连忙抢道:“爹,我来吧!”然后坐在床边按住了他。
“也好!”刘大夫也不容多想。他拿起剪刀夹住露出少年手臂少许的箭身,“拿着棉花团在我拔起剑身时按住伤口!”
皎颜连忙去拿棉花,在一旁候着。
刘大夫额头上布满汗珠,“一,二,三!”在三的声音落下去时,手上用力快速地将箭身拔了出来,少年在昏迷中依然浑身绷紧,阿宝按着他的身子动也不敢动。血随着箭身的拔出一下子飚了出来,溅得刘大夫一脸的血,看起来吓人极了!
皎颜连忙拿起一大团棉花,按住伤口,血一下子湿了白色的棉花,变得粘稠起来。
刘大夫拿水洗了洗脸,然后问道:“丫头,你的针线活怎么样?”
皎颜一愣,随即点点头,说道:“还好!”
刘大夫点点头,说:“我现在要上山采止血敷伤的药草,等我出去,你便拿着针线,将他大的伤口缝合起来!”
见皎颜摇头,一览惶恐,刘大夫严肃的说道:“没多少时间了!赶紧的吧,这个少年的伤已经耽误了很久了!”不等皎颜点头,便出门拉了一匹黑马,向山上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