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身,捡起一片绯红色枫叶,莫言端详着手中的红火,如同火焰的形状,抿嘴笑了一下,将枫叶放入臂间挎着的竹篮,枫叶与枫叶相碰,轻柔地发出‘嚓、嚓’的声音。
阿秋看着莫言的举动,好奇地问道:“公主,你捡这地上的叶子干嘛啊?”她真不明白公主这天还没亮就到皇宫最僻静的后山,就为捡这掉在地上的红色叶子?!
莫言回头看着她,笑了笑,说:“这你就不要管了,你先回去,替我准备好笔砚,我待会就回来!”
阿秋嘟了嘟嘴,说:“那好吧,奴婢先回去了,您要早点回来啦!”
莫言推她,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回去!”然后朝小径一步一步走去。莫言看着小路中的秋意渐浓,冷笑飘散,一个人置身在枫叶林中,火红的枫叶飘落在她雪白的衣裙上,葱白如玉的手指夹着选好的枫叶,如同在跳动的火焰燃烧着上好的白瓷。
莫言抱着满载枫叶的竹篮,嘴角轻弯,满眼的温暖,遗世独立在曾经鲜艳的画面。
王宫城墙内外有一条河相接连成,通往王城外,名为‘护崚’,更有甚者,人间传说这条河是天上人间的通道。清晨里河上起了轻雾,将天上还未消失的月亮遮掩成朦胧,四下还无人,更添了一丝冰冷的凄迷。
阿秋好奇地看着公主小心地将写了字的枫叶从竹篮里取出,闭上眼睛放在掌心中合十,然后将枫叶扔出,风带着叶子飘落在‘护崚’河中,然后眼神明亮地看着随波逐流好似一只只竹筏的枫叶。她问道:“公主,这是干什么啊?”
莫言嘴角带着笑意,说道:“我相信‘护崚’会带着我的期盼流向远方。”
阿秋偏过头,问她道:“那然后呢?”
莫言侧过头,笑道:“然后——上天就会知道我的愿望,然后就会帮我实现啦!”
“哇!”阿秋夸张地张大了嘴,说,“有这么好的事,公主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老天爷看到我的字条,就会保佑我有用不完的钱,吃不完的美食啦!”
莫言笑骂道:“死丫头,就你鬼精灵!”
阿秋嘻嘻一笑,说:“那公主的愿望是什么?让我来猜猜看那——”接着她退后一大步,大声说道,“那,我猜公主的愿望是:赐给我个有情郎啊,有情郎!是不是啊?”
莫言又好笑又好气,道:“靠,死丫头,几天没整你,就敢拿我来开涮啊?!你别跑,看我抓到你还不好好整治整治你个死丫头!”
阿秋还在远处装模作样的抬头向天,道:“老天啊,求求你,赐给我们公主一个有情郎啊啷个有情郎!”
一穿戴如小厮摸样却器宇轩昂的男子,眯了眯桃花一样漂亮的眼睛,向不远处牵着马锦衣玉袍的公子哥喊道:“诶,少爷,过来洗把脸吧,这里的水真是又凉快又干净!”
那锦衣玉袍的公子一脸愁眉苦脸的跑过来,嘟囔道:“我说卫大将军啊,虽然我名叫‘邵烨’,但是就算我们俩再怎么换身份,怎么看,那也是你是少爷,我是随从!而且如果让陛下知道的话,又会说我们胡闹了!”
邵烨见他没答话,又继续叨叨道:“将军您不是说过,你曾经到过东楚吗,那儿的人肯定认识你了,所以我们就不需要换身份了吧,你说是不是?”见他半天没答话,他侧过头发现原来他根本没听他说话,一门心思全扑在从河水飘过来的红叶上。
卫洛从中捡起一枚红叶,上面清秀的字迹虽然被河水给氤氲过,但还是清晰可辨,邵烨凑过来,看见上面的字,断断续续地念道:“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什么意思?”
卫洛思付了一下,说道:“我想应该是……离开容易再见故土就难了,流水带走落花,春光已经逝去,好景一去不返……”轻笑一声,道,“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好一才情!”然后又跑到正在河边洗衣服的妇女旁边,拿这红叶,笑问道,“请问姑娘,你知道这水的源头在哪儿吗,自哪个方向流过来的?”
妇女见他长得fēng_liú俊俏,也乐意回答,说:“这条河叫‘护崚’,是通往皇城的,也分流各地方,你们应该是外地来的吧,在我们东楚,没有人不知道这条河的!”忽然瞥见卫洛手上的红叶,惊奇道:“你这红叶在我们这儿很少见的,好像只有在王宫中能见到!”
卫洛高兴的说道:“在下多谢姑娘指路,一点银子不成谢意!”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绽银子放在离他很近的石头上。高声对后面的邵烨喊道:“少爷,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