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也跟着走了出去,站在她身后,问:“你就是为了这个?!”难道说八卦不但是人的特权,还是妖精的喜好?!莫言在心里想着。
媚姬摇摇罗扇,斜长的刘海被微微吹起,露出在下面带着魅惑而狠辣的情的眼睛,她说:“当然不是。”
莫言疑惑了,媚姬转过身来,面朝着她,笑道:“你可是我最出色的棋子,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莫言皱紧了眉,继而又听见她说:“好了,你该去准备一下了!算算时辰,我想龟老也已经将我把你带走的消息传达给玄璃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莫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当夜幕笼罩在南越上空时,潇湘梦才真正的开始它的繁华。
花娘以一步三回头,一回三扭腰,一扭一媚眼的节奏走上了戏台子,得意地看着在她的经营下潇湘梦中的嬉笑嗔痴,迎杯换盏。花娘用力挥了挥手中的手绢,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道:“各位客官请安静!各位官人请安静!”
花灯发出的光柔柔地照在她身上,身段越发显得妩媚动人。台下众人从原本的喧哗,开始变得慢慢安静下来,通通看向花娘一人。
花娘在台上娇笑,在众人不同的目光打量之下毫不羞涩地说道:“今日花娘为大家推出一位倾城佳人。”
台下有人起哄,不屑地说道:“花娘,你说那位佳人倾城就倾城啊?你要说那母猪倾城,那母猪就真的倾吗?!切!”一片唏嘘声响起。
花娘白了那人一眼,哼了一声,说:“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佳人难得,我花娘什么时候吹过牛过!我今日就让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们都开开眼界!话先说好,到时候见着我们姑娘可别把眼珠子给瞪下来!”
说完,她拍了拍掌,掌间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喊道:“歌舞开始!”
“咚!”大鼓敲了第一声,气势浑厚,余音久绝。
随着鼓声,戏台后因白绸而变成白色的灯光突然打上戏台。
灯光未稳,便只听得‘刷’的一声,十几匹白绸仿佛天女散花般从天而降。
众人的目光都凛了凛,神色动容。唯有楼上的一人坐得稳稳当当,一袭深紫色长袍,镶着金边,上面绣着大幅花朵纹样;腰间缠着宝玉腰带,边上挂着长长的金色流苏。他眯了眯犹如桃花一样的眼睛,看着如银河一般蜿蜒在戏台上方的白绸,清白的让人心中一澄,让他想起一个曾经到过一个国度,那里地方的雪色,也如这般澄澈清明。
“咚!”第二鼓轰然响起,荡气回肠,紧跟着的是一阵紧密的琵琶古筝声。
飞舞的白绸全部落地,在戏台上铺了一层层雪白梦幻的柔纱,白里透着雪意,层次分明。
“咚!”第三鼓沉声而起,仿佛满地白绸都为之动荡了三分,极多的白绸洋洋洒洒如雪花一般遮天蔽日,一片片丝绸舞得整个戏台没有一丝缝隙,满目都是晶莹的雪白。
鼓声自此便没有停下,一声一声打得沉静苍凉,使得人忍不住心头微微震动。
一阵犹如天籁的女声伴随着鼓声悄然响起: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最后一片白绸落地之际,忽而两片长绸又拔地而起,此时一蓝衣女子背对着众人突如仙鹤一般独立而起,两条长稠已悄然而飞落,那般惊艳,那般脱俗。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莫言如仙子一般翩翩起舞,带着少女含苞欲放的清美,轻盈却又不失力量,嘴角勾起一丝有意无意的微笑。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蓝衣如水,挥诀则长绸飞舞,仿佛翻手负手间,飞雪漫天,拂去天地间污垢一般。
蒹葭萋萋,白露未晰。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鼓声越来越快,莫言的旋转随着激荡的鼓声变得越来越迅速,她的舞蹈与鼓声一样节奏分明,她周身的绸缎飞天而起,仿佛仙光一般围绕在她身边飞舞。
台下寂静如斯,众人都屏着气看着台上的人儿,只有媚姬注意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一人。
空气中仿佛有宿命的味道。
唱歌的人还在继续: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泗。
莫言看见了走进来的那个人,旋转的身子慢慢地停了下来,雪白的柔纱缠绕在臂弯处,眼里都是明媚的光华,银发如雪,眉如墨画,额前美玉缠绕,蓝色的鸢尾在颈边静静的舒展,黑色披风在身后微微摆动。
玄璃轻靠着门站着,手臂环抱着‘琅琊’剑,微微抬起下巴说道:“看你在这儿混得如鱼得水,可真是不像是龟老所说的挟持!你还走不走?”
莫言抿嘴笑,露出脸颊边两个酒窝,笑靥如花。她提起裙角不理会众人痴迷诧异的目光就跑下戏台,裙角翻飞,青丝飞舞。
花娘刚想叫住她,说歌舞还没有结束,却被一旁的媚姬拦住,只听媚姬轻轻说道:“让她离开。”
于是在众人惊愕的视线里,莫言从戏台跑到门口。蓝白色的裙角蹁跹如蝴蝶的翅膀,如墨的发丝被吹起,跑到玄璃跟前时,她嘴边的笑意浓得好像春日里的阳光,她偏过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要走啊!”
有清婉的女声继续在唱着: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