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忡怒发冲冠,冲士兵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下去捞。大王若有什么好歹,你们担待的起吗?”随后,他阴狠狠地盯着越王他们,“越王狼子野心,丝毫没有投降的诚意,如今,竟恩将仇报派人刺杀大王!来人!”
“在!”
庞忡哼了一声,说道:“将越王等人关进大牢,听后发落!如果三日后找不到大王,就先拿他们祭刀!”
羟野是管不住的脾气,指着他气不过说道:“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我们派的刺客!你是刺客他爹还是他娘?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这个老匹夫自演自唱,有的没的都让你给说了!”
庞忡盯着他,冷冷地说道:“我告诉你,如果大王有什么差池,不只是你们,我还要你们越国所有人陪葬!押走!”说完,他挥了一下袖子转身便离开了。
“诺!”楚兵拿着兵械压着越王他们。
皎颜担忧地看向樊清,樊清看着她,一脸的淡然,他冲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皎颜望着湖边迟迟不敢下水的楚国士兵,确实如庞忡说的,如果祁渊有什么好歹,他们整个越国都担待的起吗?
“美人,如今该怎么办?”绿蕊担忧的问道。
皎颜望着被鲜血微微染红的一块江面,说道:“没办法了,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先要找到大王再说吧!”她看了看绿蕊,然后翻过边栏一脸的坚定。
绿蕊急忙拉住她,不解:“美人,你这是做什么?”
皎颜笑笑,以示安慰,说道:“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放心,我自小在水边长大,水性很好,还有,不要声张让太多的人知道!只是,你再拉着我,就算我找到大王,估计也无力回天!”
绿蕊想了想,也实在找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好松开手,说道:“那美人万事小心!”
皎颜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一片泛红的水面,双手使劲搓的红热,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抿住嘴巴,张开双臂纵身一跃。
白色的纱衣,衣角纷繁的花纹在风中飞舞,黑色的发丝扬起吹散了盘好的发髻,散了一头的珠环,只剩下一根玉白的簪子勉强固定着头发不让它彻底散开。
张开双臂的姿态像是飞鸟,“砰!”的一声,跃入那波光粼粼的水面。
祁渊沉浮在水中,听见“砰”地一声他好看的眼睛微微睁开,露出一丝逢,透过月光星光折射在水面引起的反射,看清了跃入水中的人。
一张小小的脸,白玉生光。
白色的衣,黑色的发,在水中散成了好像一张网,将他的心密密地包围了起来。
她是谁?
她终于看见了他,朝他奋力地游了过去,嘴巴抿得紧紧的。
在水的缓慢波动下,她抓住了他的衣角,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着慢慢的担忧。
祁渊睁着眼睛恍惚地看着她,仔细的分辨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的感情,到底有几分的真,几分的假?
总是高高在上的他是那样的寂寞也是那样的多疑,怀疑着身边的每个人对自己的真心,不敢轻信于任何人。
这是父皇临死前告诉他的,如果要做帝王,便要做到心狠手辣,不能相信任何人,甚至是身边最亲的人亦或者最心爱的人。
因为至高无上的权利,会让人心变得疯狂起来。
可是,他很累,真的很累。
孤独与寂寞像是蛊毒一般吞噬着他的心,却无处可诉。
祁渊疲惫地眨着眼睛,眼前的女子好像很焦急,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然后捧起他的脸,柔软的唇瓣轻轻地撬开他的嘴巴,然后将口中的空气渡给了他。
祁渊的眼睛睁大,看清了她眉间的朱砂痣,那般鲜红,那般的明亮,如同前生魂牵梦吟的懵懂情愫。
是……皎颜……
皎颜看着他,抿了抿嘴角,然后一只手牵着他的手,双腿在水中轻轻摆动,灵活如同鱼儿的尾巴,借着水波的力拉着祁渊向上游去。
“喂!你怎样?”费力将他拖到停渡的渔船上,皎颜拍着他的脸颊,焦急地问道,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长长的头发尚还滴着水,皎颜看着祁渊紧紧闭着的眼角和苍白的脸色都快哭了。虽然这个楚王经常吓 唬自己,但每次在危险的时候都会出手相救,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是也并不想这个人死啊!
带着哭腔一般的,皎颜用力拍了拍他的脸,然后掰开他的嘴巴冲他嘴里渡了几口空气,“喂,醒醒!求求你,醒醒!”
皎颜咬咬牙,用力按了按他的胸膛,然后又渡气,再按,再渡……
祁渊终于从口中呛出了几口水,“咳!咳!”然后躺在船板上大口大口地呼气。
皎颜惊喜地看着他说道:“总算咳出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