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凝霜微微一笑,说,“等师哥一觉醒来,他就会忘了那个叫皎颜的女子的!”
羟野苦笑两声:“呵呵,事急从权……”然后从樊清的怀里掏出那枚翡色的玉佩,大步流星出了营帐。不知秋河知道了以后会不会恨他呢,他苦笑着想着。
凝霜挨个将蜡烛点燃,再用灯笼罩着。她嘴角扯了一抹很苦的笑,坐在塌边,看着樊清如孩童一般安静的睡颜。手抚上他的侧脸,描摹着他唇鼻的曲线。多久了,多长时间没有这么安静地看着他了?
六岁,她看见爹将八岁的他和羟野领进门。
八岁,她看见他闻鸡起舞,悬梁刺股。
九岁,她看见他学习如何做一个谋士。
十二岁,她看见他身着白衣,凯旋归来。
从一个六岁的女童,到十六岁的少女。可以说她看见了樊清和羟野成长的一步步,最后成为这乱世中举足轻重的士大夫!
“可是为什么,秋河师哥,你喜欢的,是别人?”凝霜眼中如水氤氲。
她以为只要她做得足够好,樊清就可以注视到她。她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却为什么,还是输给了别人?
当时的凝霜那么自负,以至于没有认清一个道理。那就是,在爱情中对错优劣都变得无足轻重,即使你变得再优秀,他的眼里心里始终都藏着另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爹!”凝霜出声唤道。
甄太师看见是她,放下手中兵书,说道:“来啦!秋河怎么样了?”
凝霜微微一笑,说道:“爹放心好了,师哥已经忘了那个女子了!”
“哦?”甄太师挑眉,看向她,“这是怎么回事?”
凝霜说:“爹不是一向只求结果不问过程的吗!”
甄太师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想到这次秋河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凝霜走上前去替他按拿,说:“爹,这件事你就放心交给我和师兄好了!只要,爹以后不在师哥面前提起这件事便可以了!”
“那好吧!”甄太师拍拍她的手,说:“你办事,爹放心!马上,爹就要回皇都了!你跟不跟我回去?”
凝霜摇摇头,嗔道:“爹,我还没有玩够呢!”
甄太师无奈的笑笑,说道:“那好吧,你就留在这里好了!”
“谢谢爹!”凝霜喜上眉梢,甜甜地说道。
“驾!”羟野一抖马绳,喝道。骏马四蹄腾空,一下子飞奔出去,鬓毛飞扬……羟野紧抿着唇,疾风如同刀锋一般,他紧紧捏着手里的玉佩,心里的主意暗暗打定……
樊清撑着胳膊缓缓起身,他使劲地摇了摇脑袋,却发现如浆糊一般理不清头绪。凝霜掀开帐帘,手里端着一碗莲子粥娉婷地走进来。看见他正起身,连忙放下手中的莲子粥小跑过去,雀跃说道:“师哥,你醒了!”
樊清见是她,微微一笑,说:“小师妹,好久不见,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凝霜呵呵笑了下,转身端起搁在桌子上的莲子粥,递给樊清说道:“师哥,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熬的!”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樊清挑挑眉,笑说,“小师妹的手艺,肯定更胜往昔!”
果然莲子的清香伴着小米的清甜滑入喉中,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
“好吃吗?”凝霜坐在榻上,问道。
樊清儒雅地点点头,说:“小师妹做的,自然是好吃了!”
凝霜看着他的神色,小声问道:“那我以后都做给师哥吃,好不好?”
樊清一愣,随即笑笑,说:“傻姑娘,你总会出嫁的!总不能老粘着我和宜恒啊!”
凝霜脸色一暗,然后强笑说道:“反正我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反正闲着还是闲着!师哥不会嫌弃师妹的手艺吧?”
“不会!”樊清认真地说道,然后低头喝着碗里的莲子粥。
凝霜试探的问道:“师哥还记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啊?”
“之前?”樊清很自然地说道,“之前我不是去押粮草了嘛!发生什么了吗?”
凝霜松了一口气,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
樊清不在意地问道:“宜恒那小子呢?怎么还不见他!”
凝霜笑笑,说:“他,他有事出去了!”
“哦!”
凝霜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果然,师哥他不记得那个女孩了!那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呢?
梓姜打开房门,一身战甲的羟野器宇轩昂地站在门前。她惊喜地微张了一下嘴巴,“羟……羟,羟野!”
羟野的头发被清晨的雾水给微微打湿,坚毅的下巴滴着汗。看见梓姜,他笑了笑,疲惫的眼睛里焕发出迷人的光彩,一把抱住她柔软的身子,紧紧地抱住,像是一个冷极了的人在努力汲取飘渺的温暖。
梓姜笑了一下,双手环抱着他,耳边传来他隐忍的呼吸声,压抑着痛苦的气息,低低的,像一个迷了路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