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琛和伊藤风卿里应外合多少年,我尚且不知。阎罗也没说过时间,但我知道他为了伊藤风卿的一句话,护了那个大魔头十年。经历两次门主大会。三千多刀,九百多棍……我曾说,只有经历过同样事情的人才有资格说出我理解。
所以,我在蛇洞中为他还债时,完完全全体会到了那种快乐……
那种付出的快乐。
如果不是甘之如饴,根本撑不下来那样的痛楚,所以我想池琛,也一样吧。
佛曰,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今日,因为懂得,所以放弃。
不走出去过去,谈什么未来?
总要走出来的。
以前我总觉得这一生都要这样暗恋池琛了,但很奇怪的是我竟一直乐在其中。
直到现在拥有池琛。
我还是很怀念当年因为池琛一句话而生出无限遐想的感觉。
那是恋爱中最美的感觉。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看见韩祁白,看见老吴。我们倒斗,唱歌,看电影,过着平凡人的日子。
对,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
平凡的,普通人。t
这才是我原本的生活……
只是画面突然全部化作乌有,只剩下一条大红灯笼的街,前头有个一个白衬衫的背影,我拼了命的去追……
我拼命的追,拼命的追。但距离始终不变,直到他停下,转身,冲我张开手。
红灯笼尽数变作了夜幕。
一瞬间,我呆住,想起什么来。
我想起来,那个白衬衫……
已经不在了。估贞叼划。
可能这辈子,都不在了。
是我亲手把最后一次机会掐灭了。
再也不是误会误解,这次真的就要放弃了。
眼泪突然就决了堤……
夜幕中的池琛定格。他在等我去拥抱他。
我与他隔着一段距离他又何尝不是和我隔着一段距离?
只是,这次……
我停住了。
有个声音响起,“寒霜,你还爱他吗?”
我哽咽,爱,当然爱,只是少了非要在一起的执着罢了,我早做好和他携手一生的准备,亦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我不可能让自己成为他的软肋。
一声叹息在耳边。额头上冰冰的,耳边似乎有人在喊我,一声又一声。
喊着的,是寒笑。
然后我醒来。看见黄泽修。这是个破旧的小木屋,我头上,是个浸了水的毛巾,我盖着皮草。
“烧退了。”
黄泽修声音没变,带着丑到不能更丑的农夫头巾,大概是裹住了耳朵。他的面皮是一张清秀的小生脸,我从他眸中看见自己同样是平平无奇的脸。
我们,安全了。
真好,我终于活成了我想要的样子,相忘于江湖。
他抬起手,给我拿下额头上的冰袋。
我才发现他的手已经变作人形。
“总有些存货,刚才来不及吃罢了。”黄泽修知道我想什么,他说完后起身道:“你躺儿会儿别动,我去院子里打水,再给你做饭。”
黄泽修说完,我闭了眼。
莺莺说白羊座是三分钟热度的人,的确,我三分钟热度,且喜欢相忘于江湖。追了池琛这烫手的山芋那么久,握着那么久了,也是不容易。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适合坚持。有的时候,放弃更适合。
其实啊,总说坚持坚持,但其实,当说坚持的时候,就已经代表了不适合走下去……
“就此别过吧,寒霜。”
我跟自己这么说的时候眼泪划过眼角,因为想起他赶走了所有人,在飞机上和我说----
“看见没,你要是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池琛,现在你有了,所以……
也是我退出的时候了。
我能抵得过你不在身边的孤军奋战,我敌不过你对复活的她有任何波动。那会,让我疯魔。我不想变成疯女人,我想做你记忆中最爱的模样。
我没有温柔,只有点英勇。
……
(小剧场,池琛篇。)
池琛是个失去记忆的人,他醒来时就是罂粟门主,有个自称未婚妻的伊藤风卿在他床边……听伊藤风卿说,扶桑在很久很久前与中原的罂粟门安插眼线,想暗中搞破坏。
可随着世界和平,一切计划都已经停止,唯有她的妹妹还没有放弃。
他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妹妹,计划停止了?”
伊藤风卿摇头苦笑,“因为有些人,生来就不是为了和平。我们的父母都丧生在这场战役中……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阻止,只能破坏她的计划。”
池琛试着接受这一切,在伊藤风卿帮助下,找回了从前的一切。其实池琛对一切都熟悉,尤其是那些虫蛊,瓶瓶罐罐,他拿起来就知道怎么使用……根本不用帮助。
可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听闻,道门困死鬼阵法,和五行书,联合起来,可推算出五天内的变化。
眼看着九年一度的大会要到了,池琛决定和伊藤风卿试试。
困死鬼阵法成功的那天,伊藤风卿自然而然的成了主人。
有了推算的方法后,他们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破坏了伊藤静奈的一个个计谋……
但偶然一天,池琛出窍也是那一天,他发现----
他并不是池琛。
因为人的魂,和身体差别不可能如此大。起码得是死的时候模样,池琛看着自己的手,纹身,心口的血,还有衣服,和做困死鬼阵法时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