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抱着五丫走在去荒宅的路上,她面沉如水、不苟言笑,哪有刚才半分和颜悦色的样子?让歪在她怀里的五丫小心肝是“噗嗵噗嗵”地乱颤,忐忑极了!
五丫小心翼翼地瞅一眼,又瞅一眼,“噗哧”万氏被她瞅得终于破功,揪了揪她的小脸蛋,佯装不悦地说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挺能的吗?脸不红气不喘的撒下弥天大谎,还让二伯娘替你打掩护,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五丫眨眨灵气逼人的大眼睛,满脸困惑地问道:“二伯娘,什么弥天大谎?我有撒谎吗?”
万氏看她的神情不似做伪,略带诧异的问道:“你真的看见你太婆数钱,也听到她老人家说的话啦?”
五丫这才明白,敢情是为这件事黑了半天脸呀!不自在的摸摸耳垂,尴尬地笑道:“嘿嘿!一半一半吧!看到太婆数钱是真的;那些话嘛,说买金簪是真的,埋怨翁翁的是我杜撰的。不过,虽是杜撰,但也有迹可寻,所以我把这称作真实的谎言!嘻嘻!”
“什么?你这胆子也太肥了,竟敢不敬尊长,随意编排长辈,这是谁教你的?还有脸笑?长此以往,让别人知晓,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万氏说着说着,竟是疾言厉色起来。
五丫不由得暗暗腹诽:哈!她才四岁好不好?嫁人?太遥远了!而且在前世,她母亲的死与父亲虽没有直接关系,但也是因为父亲有了第三者后间接造成的,所以导致她三十几岁了,还是对男人、对婚姻没有半点期望。如今来到了这里,对这些古人就更不抱幻想了。不过,二伯娘的小题大做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她是封建礼数下教导出来的人,更懂得这个世间的规矩和规则。再说,她也是为了自己好,才会对自己这般严厉,如果是外人,她恐怕一个眼神都欠奉。谁叫自己与她的思想隔了两个世界那么远呢?有矛盾和冲突也是必然的。
想到这里,五丫见二伯娘还在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副喋喋不休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唉!还是先认错再说吧!于是,五丫抱着万氏,用小脸蹭了蹭她的脸,撒娇般地说道:“二伯娘,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您别生气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保证!”
万氏在五丫的撒娇攻势下,心早已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有半分怒气的样子。她用手指点了点五丫的额头:“小鬼灵精,切记今后再不可这样,人生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不管怎样,敬老尊贤,这是正道!”
“嗯,我知道了,二伯娘!”见五丫郑重其事的答应了,万氏又说道:“杜撰一事,就当作我们之间的秘密,让它烂在肚子里,再也不要提起。”
“好!”吐吐舌头,五丫暗想:我也没有胡乱杜撰,而是有事实依据的,提供依据的人就是我的亲亲好爹爹高大山是也。
原来,当高大山告诉五丫爷爷有钱却装作没钱的时候,她就在猜想爷爷会这么做的原因,而且她才不相信奶奶对此没有半句怨言,所以才有了她那番看似是假实则是真的“谎言”。同时,也是高大山的话启动了她的记忆,让她隐隐约约的记起看到奶奶数钱这件还留有一丝映像的事,不然在胡苟氏问了那个问题后,她也不可能理直气壮地将事情说得清楚明了。
万氏瞧着五丫人小鬼大的样子,好笑之余也不由得思绪万千。之所以会帮着五丫这个小不点,也是因为三弟妹说过,五丫自从落水病好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性格活泼大胆、说话条理分明、做事井井有条。这两日,她把小丫头的转变也仔仔细细地看在眼里:平时三个小的对她是言听计从;几个大的一有事,不是想着找爹娘,而是口口声声‘先问问小妹再说’;更诡异的是,就连三弟两口子也习惯性的有事就跟这个小女儿商量。种种现象都是自五丫落水醒来后而起的变化,难道真的是因为阎王爷不收她,还给她换了一副七窍玲珑肝造成的吗……?哎呀,阿弥陀佛,阎王爷恕罪,信女妄言了!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想到这里,万氏急忙放下五丫,双手合十,向西方拜了三拜。拜完后不由分说抱起五丫就向荒宅跑去。
等到万氏与五丫赶上张氏她们,已经能远远地看到荒宅外的篱笆墙了。五丫算了算,由于路上的担搁以及拖家带口,他们比昨晚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才来到目的地。众人也没问她们后来有没有事发生,只是加快脚步向荒宅走去。
当他们沿着昨晚高大山开出的小路来到大门口,人人都不禁呆愣了一下。因为是白天,再看荒宅,那破败残缺的景象就更直观的进入眼帘。不过,五丫有些惊讶,因为她看到在大门外有一丛怒放的野蔷薇,红得似火,艳得似霞,正和着清风摇曳生姿!
白日里的荒宅没有那种阴森恐怖之感,但也让人觉得萧条冷清之极。也许是心里早有准备,高大牛和赵氏她们很快回过神,齐齐地忙活起来。高大牛放下板车,将几个小的从车上抱下来,张氏她们已迫不急待地跨门进屋。
走进去,首先就看到倒塌的两间房屋只剩屋梁耸立其中,另外三间也是破烂不堪,而且蛛网密布。地上全是杂草、腐叶、烂泥,人踩上去,一踩一个坑。高大牛看了很是惊喜,说这可是肥田的好东西。柿子树长得又高又直,张氏说要等到十月才能吃得到,不过不知道柿子涩不涩,能不能吃?桂花树长得茂盛浓密,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