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两天,林忆寒终于走进了密密麻麻的水泥楼群里。
这就是惠州,与深圳毗邻。深圳是沿海最开放的城市,工厂密布,巨商云集,贸易发达,十几年的经济发展使深圳成为了全国最大的城市之一。紧靠深圳的惠州也自然跟着发展起来,虽然速度还比不上深圳,但城市也不断建设扩大,在广东省也算是个很大的城市。
前两天在城市的边缘,见到十几层的楼房,林忆寒就惊奇不已。越接近城市中心,高楼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高,马路上的车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街道的人密密麻麻,行se匆匆。街边商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这一切都是在李家沟看不到的,林忆寒瞪圆眼睛,张大嘴巴,贪婪得看着所有的东西。跑一阵,停一阵,一会抬头,一会低头,看看这边,瞧瞧那边,眼睛放着异彩,咧着嘴傻笑。对于这样一个傻子,惠州的人也见怪不怪,几乎没有人会留意他。
当对食物的渴望超过眼花缭乱商品的诱惑时,林忆寒知道必须要找东西吃,这是这几天最头疼的事情,但也是最大的事情。城市里没有番薯给他挖,没有动物给他烤,因此之前生存的方法在这繁华的城市失去了作用。林忆寒一时竟不知道任何生存,这两天根本没像样的吃过什么东西,肚子早咕咕的叫,只是一直太兴奋没在意。
“叔叔,你好!我没有钱,可不可以给碗面我吃?”在餐馆门口,林忆寒低声问道。老板叱道:“走开,别挡我做生意,走不走?”林忆寒赶紧跑开,稍迟一点,老板的巴掌恐怕就要扇到他的脸上。
“不知道现在我算不算是乞丐了?”林忆寒暗道,一脸的无奈。他问了四家餐馆,除了得到四个白眼和四声斥赶外,他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来的路上曾有几个好心的婆婆留林忆寒吃饭,都是别人主动邀请的,他还没开口讨过饭吃。在他心里还是有极强的自尊,不愿做乞丐的事情。
林忆寒走进第五家餐馆,如果还是一样的结果,他恐怕再也没有勇气进第六家了。餐馆前台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林忆寒走上前,道:“阿姨,我两天没吃饭了,可不可以给点东西我吃?”
女人看着林忆寒,审视的眼神带有一丝可怜。道:“你到外面等着。”林忆寒长长嘘了口气,在门口坐了一会,女人提了一个白se塑料袋子出来。把袋子递给林忆寒,顺势指着一处草坪,道:“你去那边吃吧。”
林忆寒一脸感激,就差点落泪,道:“谢谢大娘,谢谢!”林忆寒坐在草坪上,从袋子里拿出餐盒,打开。是一盒牛肉炒河粉,几片牛肉微卷,河粉白里盖金黄,夹杂几段青葱,香气扑鼻而来。这是一盒刚炒的河粉,专为林忆寒炒的,林忆寒再也忍不住,眼泪涌出,百感交集。
和着咸咸的泪水,林忆寒很快把河粉吃完,他擦去嘴角的油腻,看着对面的“昌记牛肉”饭馆,牢牢记住心里,眼神多了一丝坚毅,起身离去。
来到惠州五天了,林忆寒知道脚下的城市是惠州,并不是他要去的深圳。他并不清楚深圳在哪里,每天在惠州的街道盲目行走,饥一顿饱一餐,不知不觉走到了惠州现在的惠城区。
渐渐的熟悉了都市的风景。偶尔林忆寒还会驻足欣赏眼花缭乱的商品,但眼神却是淡然,也不会因抬头看大厦顶看得晕头转向。他知道哪些都与他无关,任何在这里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而生存是不需要眼花缭乱的商品,也不需要高楼大厦。寻找食物还是最难的事情,有时候运气好,会得到很多食物,更多时候什么也得不到。
冬天越来越近,街上很少看得到穿短衫短裤的人了,林忆寒身上的衣服已经越来越脏,开始破烂。进入城市后,他就没看到可以洗澡洗衣服的河水,有的尽是污水沟,比他的衣服还要臭。晚上睡觉更麻烦,又暖和又安全的地方很难找,有一天晚上,林忆寒睡在一个角落里,半夜被一群酒鬼狠狠的丢了一酒瓶子,破碎的瓶子在身上划了好几道口子,林忆寒拼命的逃,身后不断有瓶子砸破。
“又一天过去了!”林忆寒望着没落的太阳,感叹道。
今天运气不错,下午一个美女姐姐把一盒饭都给了他,还有两个鸡腿。惠州的街边有很多小吃屋,有个黄发美女端着饭盒坐下,林忆寒刚好经过那里,刚好肚子饿了,他鬼使神差走过去,刚好坐在美女的对面,可能他留下的口水刚好被美女看到,反正无数个“刚好”后,那盒饭就到了林忆寒手里,还有两个鸡腿。美女姐姐倒没有注意去哪里了。
现在还有两个鸡腿在裤兜里,他现在是兜里有粮,心里不慌。当太阳最后一缕光辉消失的时候,林忆寒开始寻找晚上栖身的地方。
在城市呆的时间久了,林忆寒总结了一些经验。栖身的地方有几类,在比较偏僻的yin暗角落,没人会管,可以栖身但不安全,常被酒鬼扔酒瓶子。比较好的地方是光亮人多的角落,虽然没有人打扰,但不遮风,如天桥下。最好的地方是废弃的房子,没有人打扰还暖和。
大约找了一个小时,林忆寒找到一幢旧楼,四周有近两米高的围墙,围墙壁用石灰写着几个白se的大字:拆。
“原来是待拆的旧楼,运气不错,今晚就睡这里了。”林忆寒自言自语道。
旧楼有四层,所有的门窗都已经拆了,可以看穿到后面。林忆寒沿着围墙找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