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西门之约
次日日上树头,天气仍异常闷热。任天琪尚未起来,早有秋月跑进来,爬上竹榻摇醒主子。
任天琪睡眼朦胧,睁眼瞧得是房里仅秋月一人,忙一把搂过,喃喃道:“秋月闹啥呀?爷还没睡醒呢!”
秋月挣扎笑道:“爷,快起来吧,府里有快马来报,说是三眼观音西门清远来了!”
任天琪正楼着秋月小蛮腰欲再睡会儿,闻听得“三眼观音”,乒的一下睡意全无,一下蹦起老高翻身坐起,笑道:“姐儿是说谁来了,来哪儿了?”
本来任天琪房里四女,任天琪已得其三,剩下秋月最小,今年不过才一十五岁。任天琪对这秋月更是百般疼爱,就当成是亲妹子般,可感觉又与亲妹子不一样,凡事皆不避讳,使得自己每每见了秋月心头总有一股冲动,任天琪总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约束着自己不要胡来。
秋月吓了一跳,瞧了主子一眼,双颊飞晕,低头道:“我就比得夏荷姐差吗,瞧爷这一惊一诈的!”
任天琪一摆手,笑道:“姐儿想歪了,爷从未将你等四姐儿分好坏的,只是爷瞧你还是个孩子,正当天真烂漫之时,岂可过早的掺合世事!爷是问谁来了,在哪里呢?”
秋月闻听这才喜洋洋的帮着穿衣,笑道:“城里来人了,说是早上有三眼观音西门先生来将军府投贴求见哪。”大眼睛一眨,笑道:“人家哪里小了,就是没冬雪姐胖呗!”
任天琪嗷了一声,心下盘算道,我这老丈人来将军府干吗,是兴师问罪来了,怪我剿了烟花盟的人,恐没这个胆吧;是为菲妹的事儿来讨说法吗,起码菲妹亦会提前通告一声,不会如此搞个措手不及吧,亦没得道理啊,官匪岂能一家亲啊!那还会是又啥事?
任天琪正坐着发愣。
秋月在旁边倒水笑道:“爷又在想啥呢?这又给谁勾去魂了,瞧这魂不守舍的!”
任天琪一愣,忙笑道:“哪里的事!姐儿你怎一来的这般言语刻薄了,爷可没少疼你啊!”
秋月笑道:“是,没少疼,可亦没多疼啊!可这晚上就剩我一个还是孤独一人独睡的了!”
任天琪嘿嘿一笑,道:“不得了,小蹄子还思春了,这可不要问你家爷我,爷是作不得主的,还人小鬼大!”
秋月一扁嘴,道:“谁稀罕哪!”一甩手出去了,撂下爷一人在那里发愣。
任天琪急急忙忙洗把脸,来到前厅,拿过西门清远的贴子好好看了看,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转身对众人道:“天如此的热,大家就还是留在这边休憩吧,就请二哥与冬雪跟我走一趟。”
黑鹰急道:“那可不成,兄弟,要去我亦得去的,我就得与你在一道,喝酒打架这两件好事,一样亦不能落下我的!”
任天琪摇摇头,一瞟白鹰,笑道:“四哥你呢?”
白鹰一挺肚子,笑道:“嘿,那还要说吗,走!”
一行数人回到了将军府,进了后院换上衣衫,来到大厅,请过西门清远。
东方白是西门清远的女儿,那自是无人知晓。
见得西门清远进来,任天琪忙起身离座相迎,先深施一礼,笑道:“见过西门先生,不知是那阵风将老先生吹到我这小小的将军府来了。”
西门清远正要撩袍跪倒,任天琪忙伸手阻挡,笑道:“先生乃前辈高人,一代宗师,自是无须如此多礼,请上坐。”
西门清远拱拱手,笑道:“大将军如此礼遇在下,在下不胜容幸。”
任天琪笑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众人见得纳闷,心想主子今儿如何对这江湖名头不太好的三眼观音如此的敬重,与主子平日里鄙视其那是大相径庭,皆不得其解而发愣。
西门清远自是心知肚明,一点亦不觉得惊诧,心里自是十分受用,晃着屁股坐到上首,朝着众将一抬手,算是见过,甚为傲慢。
任天琪自叫人端上凉茶,水果,笑道:“这大热的天里,西门先生来我府上,定是有所要事,但请讲来,不必拘束。”
西门清远拱拱手,笑道:“大人所料不差,老夫此来正是有要事相请,只是,”西门清远一瞟旁边的下人差役。
任天琪会意,对一点红一点头。
一点红挥手叫得众家人差役退下,又叫田木佐马本清把好大厅门口,方回身坐下。
任天琪一指身边众义兄,正要开口。
西门清远摆摆手,笑道:“老夫晓得这几位皆是大人的左膀右臂,自是不必退去,但在无妨。”
任天琪点点头,笑道:“那就好,那就请先生讲来。”
西门清远正色道:“大人想知道烟花盟一事吗?”
任天琪未料得老丈人一来就谈及此等敏感话题,一时摸不透西门清远的用意,竟一时不知如何说是好,只是尴尬笑笑。
西门清远苦笑道:“大人当然是想知道烟花盟的根底了,否则亦不会下得如此大力气,与人合谋,在高邮谋杀了我部属四百多人啊!”
任天琪故作惊讶道:“老先生何时又与烟花盟往来了!本官剿杀的乃是江湖上无恶不作的烟花盟啊!”
西门清远微微一笑,道:“老夫此来就是想告知大人,一则我这烟花盟与那北方柳志惠的烟花盟自不相同,亦未是一家,亦未曾无恶不作。二则,老夫亦想解散这手头烟花盟,退出江湖,此来就是请大人为老夫作个见证的。”
西门清远此话一出,不亚于平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