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夜风徐徐吹来,盈满衣袖,林木苍苍,映着月亮淡淡的清辉,树影绰绰。
月下的女子一袭青衣,神色淡淡,早已见惯了各色各样的美女,她的容颜算不得出众,欧阳息却鬼使神差地定定地看了她很久,嘴角的弧度渐渐拉开,寂静的夜里,他低醇的笑声格外清晰:“此风此月,怎好辜负这大好的良辰美景!”
程英十分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凉凉道:“要花前月下的话,欧阳公子恐怕是找错了人,抱歉,我要回去睡觉了,这月色,你自个儿欣赏吧。”
欧阳息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微笑道:“程姑娘对我的来意当真一点也不好奇?”
“不感兴趣,你爱说不说。”程英作势就要走。
“算了,还是我告诉你好了。”欧阳息认输道,从怀中取出一个通身雪白的瓷瓶,送到程英眼前。
程英瞥了一眼,随口道:“毒药?”
欧阳息一愣,这姑娘的脑子是什么构造的,大晚上的他跑这么远就为了送瓶毒药,亏她想得出来。
“这是我白驼山的灵药,补气宁神之用。”
唔?这是神马情况?程英眼睛看着那只白瓷瓶,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好似……我不是很需要。”自己跟他的立场是敌对的,他会给自己送药?如果是为了白天他打了自己一掌的话,大可不必,因为那一掌并不重,况且她也不需要补气宁神。
欧阳息笑了笑:“这药也有助于保胎。”
淡定如程英也忍不住噎了一噎,上下打量着他,随身携带保胎药,好诡异的说,啧啧,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欧阳息被她的目光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知她又想到哪里去了,无奈开口解释道:“郭夫人不是怀了身孕么?”
给黄蓉的?程英诧异地微微张开了嘴,心中却飞快地思索,两次见面,都未见他和黄蓉有什么交集,为何会来给黄蓉送用于保胎的灵药,而且还要借由她的手。刚才她开玩笑说是毒药,现在却不由得考虑起这种可能性。
见她不说话,欧阳息抬眸,“在想我有什么阴谋?”
程英勾唇笑了笑,他既然这么直白,自己也不跟他绕圈子了:“欧阳公子的目的着实令人费解。”
“呵呵,若说目的的话,我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至少,别那么早。”
他说得模糊不明,程英看着他的脸,却看不出什么异样来,问道:“你和我师姐有过节?”
“我以为程姑娘不会感兴趣。”
“确实,随口问问罢了。”
“……”
“药,拿着。”欧阳息将手中的瓷瓶又晃了晃。
“若我不想要呢?”
“那就扔了吧。”
“……”程英接了过来,触手尽是微凉的感觉。虽然对他这个人她看不透,但是这个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么大费周章地只为了送一瓶毒药的话,实在没必要。
欧阳息向前踱了几步,慢条斯理道:“其实,我主要是想来看看白天那丫头的,我点了她的哑穴,谁让她一张嘴就吵得我头疼。不过,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如果就此成了哑巴,多可惜啊。”
郭芙?程英忍不住揶揄道:“那是自然,欧阳公子最喜怜香惜玉嘛!”
欧阳息自顾自道:“谁知,我白驼山庄的独门点穴手法,竟然有人已经给她解了。程姑娘,那人,究竟是谁?”
“你说谁?”程英明知故问。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他看着她的眼睛,昨日与他比试的时候,就发现对方对他的武功非常了解,那么,今天给郭芙解穴的一定也是他。杨过,他和白驼山庄有什么关系?他突然觉得有些激动,父亲早死,祖父销声匿迹,除了母亲,他再无亲人。
“他叫杨过,是我师姐故人之子。”程英淡淡道。
他凝眉不语,表情也是难得的严肃。
程英回了客店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困意袭来,除了衣袜躺下就睡,反而把先前想的要找黄蓉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第二天一早,下楼用早饭的时候,看到黄蓉、郭芙、陆无双和大武小武都已经坐着在等她了。
互相问过早安,她坐了下来,不一会儿耶律齐也下楼来了,坐在她身侧。
程英看黄蓉精神奕奕,开口道:“师姐,你今天精神看起来很不错。”
“休息了一晚,今天好多了!”黄蓉笑道。
程英将欧阳息给她的白瓷瓶放到黄蓉面前的桌上,“师姐,你看看这个药,是不是有补气宁神的作用。”她终究是存着几分谨慎,不过自己对药理并不精通,只认识些常见的药草。打开瓶塞只闻到一阵清冽的香气。她想欧阳息应该没有说谎,不过还是先让黄蓉看看,她应该对药理比较熟知。
黄蓉闻过之后,缓缓道:“药香清淡,闻其味,这药丸里应该有黄芪,党参,当归,麦冬等药材,虽然不是特别珍贵,不过的确都是些补血气的药。只是,其中有一味,我辨不出来,这药丸散发的清香应该是由它所致。”
耶律齐思索道:“这药不是阿英你的么,连你也不知道是何药效?”
程英摇了摇头:“不是,是别人给我的。师姐,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其它几味药是为了掩盖住那一味药的味道?”
“这个,不好说。师妹,这药是谁给你的?”看程英一脸郑重,黄蓉暗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无双也道:“对啊,表姐,你这个药是哪里来的?”
“欧阳息。”程英只说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