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麦愣住,这时才看向南音,看她低头哭的肝肠寸断,他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好像她头上生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来。
南音真的不知该怎么办?虽然不知道霍许的背景,可他在她的心里是无所不能的,她也知道人家没有义务帮她,可是除了求他,她不知道可以求谁?那边阿麦已经开始给君家打电话。
她麻木地坐倒在地上,看着窗外,眼泪不断掉下来,无知无觉似的,心急如焚,焚成灰烬也不过如此……
“人面临重大灾难,总是会瞬间冻结住,好像看到有车冲过来,正常人都知道闪开,可是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是只会僵住不动!”阿麦坐在沙发上,看着南音,慢悠悠地说,“你这么自责一直哭有什么用?”
南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掉眼泪,她只是痴痴地看着墙上的监控画面。阿麦的手机响起,他拿着看了看,听了几句,他有些意外,看了南音一眼,踱了出去。
君显的电话一直不通,南音度秒如年,放下电话就是死死盯着监控画面,希望早点有奇迹发生。
天黑透了,又渐渐泛起了鱼白,那里还是没消息。
清晨,阿麦走出房间,走到会客室里,看南音还是保持着昨晚的姿势,手里拿着手机。他走到三楼,没有上去,霍许住的地方是禁区,他靠在墙上,掏出香烟来,看看下面二楼会客室的方向,又看看三楼霍许主卧的方向。
香烟点在盒子上,没有抽,心里盘算着,昨天……一定还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忽然,会客室的门猛然打开,南音一阵风似的向楼下冲去,阿麦收起香烟,看向主卧,不多时,果然主卧的门开了,霍许阴沉着脸出来,他连忙说:“我看她飞一样的跑下去,大概人回来了。”
霍许似是而非嗯了一声,经过他往楼下去。
南音刚到门口,就看到师母从车上下来,她赶紧跑过去,中间摔了一下,因为腿曲了一夜不方便,庄妍珊连忙站好,等着她,“慢点,我没事。”她还安慰她。
南音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现在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她跑过去,上上下下,下下上上地打量庄妍珊,连一根头发也不放过,最后视线还是到了那手上,那手已经包扎了,上面有纱布。
她痛哭起来,像个无助的孩子,“我真傻,师母我错了,昨天为什么我们不用钱换,为什么成了这样?”
“傻孩子,别说是你……我也没想到。”庄妍珊用左手拍了拍她的手,“别想了,已经过去了,反正师母一把年纪,这也没什么,我们出门在外,很多情况都不由自己。”
南音眼泪鼻涕哭的泣不成声。
庄妍珊说:“你从小就心思纯良,在外面我总是不放心,这次……”她迟疑了一下,“以后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
南音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庄妍珊的手哭,恨不能那受伤的是自己。
正在这时,几辆车又从右边开了过来,走的侧门,是几辆商务车,车门打开,中间一辆车上,陈琦从里面下来,他后面,走下来的是君显,他走过来,扶过庄妍珊,一脸痛楚,头也不回,扶着庄妍珊往车上去。转眼车门关上,南音傻了般愣在那里。
君显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她,这是怎么了?
那车后退着拐出去,掀起灰尘,南音被遗弃在门口,她看不到接庄妍珊回来的马克,看不到身后站的人,满心,满眼都是君显一脸疼痛不忍的表情,好像是在最可怕的梦里,因为在这个梦里,他竟然对她视而不见。
南音觉得有堵“墙”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她集中思绪,抬头,对上一件黑色的衬衫,衣料华贵异常,她眼前一黑,一下晕了过去。
霍许看着地上的人,又看看阿麦,“怎么回事?”
阿麦走过来,招呼人把地上的南音搬进去,“他们求我们救人,把这人留下是他们主动说的,他们以为……以为……”他左右看着,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不敢说。
霍许阴沉着脸看他。
阿麦被看的实在扛不住,分辨道:“他们救不来人,那些意大利人谁和他们谈呀。也怪他们自己,这条路多少年没用了,早易主了对不对,——对了,其实他们也是为她好,君家护不住她,他们终于认清这个事实了。”
霍许向屋里走,对门口的马克说:“她的护照丢了,今天下午护照送来后,给她办个五年的探亲签证,把她送回家去。”
阿麦呆在门口,看霍许进去,他疾步走到马克身边,不可思议道:“回去,回哪儿?这女孩哪里还回的去?——你说她到底做了什么?让老板现在这么不待见她?”
马克自然是没有说话。
阿麦又自说自话起来,“早点走也好,如果让那些人知道是和咱们对上了,说不定他们为了以绝后患,会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他看向马克,“我不应该让你去,应该派别人。”他摇着头往里走,“不过别人我又不放心,要办,就得把事情办好,我是个精益求精的人。”
马克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心里想着,中国人有句话叫因果什么的,老板这次被莫名其妙的连累,其实是不是也是种因果。
*****
南音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霍许的飞机上,快要到地方,人家连签证都给她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