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许好像没听见般,“还不下来?”
南音嘟囔着顺着树干往后倒爬,一离开水面,霍许就走了过来,刚伸手给她,她就拉着跳了下来。
“看!”她拍着衣服,“我不是一点事都没。”
霍许看她裙子前面异想天开还系着个小围裙,伸手过去,看到围裙里面装着一堆糖,五颜六色,手机,还有一本不大的书,他转身往回走。
南音连忙提着裙子追上。
俩保镖远远看着,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那样子很狂野,一点不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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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是来吃午餐的,这两位客人是霍许的熟人,从饭桌上就可以看出。
南音的御用翻译是樊诚。他坐在南音的旁边,和她解释说:“他们刚刚从国内的拍卖行,出手了一批现代当地艺术家的画作,套现了四个亿。”
南音鬼祟地问,“现代艺术家的画作,也这么值钱?”
樊诚笑,“你就知道高古瓷是不是?”
南音切了块小羊扒,就听那男人对霍许又说了一串,樊诚翻译道:“他说‘自从他们抛售了30多件画作之后,很多国内的报道都说,这是当地艺术品复苏的强劲信号。’”樊诚说完就摇头笑。
南音半点不懂现代的艺术品,但也知道这种场合不知道要藏拙,她也不问,心里自己思量着,自己以前的眼界太窄了,只知道瓷器,只知道古玩,而国际艺术品的市场那么大。
就像那天来找霍先生的中国人,他们从霍先生的拍卖行,每一笔成交,都要给霍先生那么多钱,可是就连这样的机会,也不是人人都有的。霍先生挣钱的路子,简直宽的和他家门前的湖一样。
饭后,南音和人家也没什么好聊的,她一个人坐到了温室里去看书。
皮沙发上铺着毯子,她半躺着,想到那天霍许说,如果她喜欢躺在这里,就把这里换一张贵妃椅,她觉得皮沙发也挺好。旁边都是满满的绿色植物,她伸手,那柔韧的长叶子就卷在了她的手指上。
她翻了个身,心里乱糟糟的,其实今天说走,不无试探,可是霍先生也没有答应,这可怎么办?
她手指使劲卷着那叶子,心里盘算着,如果一直在霍先生这里,他不缺钱,一定不会让她出去工作。而且他那天……那天那样对她,以后呢……她想到被他那样抱在怀里,心跳就能加剧。
脸也火烧火燎起来。
霍许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她对着一盆绿色卷叶植物神情羞涩。那一头卷卷的长发散在毯子上,毯子是奶油色,她的头发极好,这样散在毯子上,软的令人心疼。右手伸过去,直接伸进南音的后颈,左手腿弯,一下把人抱了起来。
南音还正在白日做梦,回忆那天的场景,一下感觉身子腾空,紧接着又坐进了霍许的怀里。她顿时心跳又狂飙到顶点。
“原来没睡觉。我还以为吃饱了饭在睡觉呢。”霍许说。
南音看着地,这地方铺了厚厚的地毯,走路真是半点声音没有,她抱怨道,“你下次再要这样走路没声音,我要吓出心脏病了。”
霍许看向她,看她明明慌乱的不行,还故作镇定,他伸手过去,顺了顺她的头发说,“没礼貌,客人走也不说去送送。”
南音说,“咦,他们已经走了?”装模作样左右看了看,又软下身子说,“——我怕人家和你要说什么私房话,就特意留在了这里。”
霍许看她装模作样,这里的位置,除非她有透视眼,不然如何看到外头。手指停在她耳朵下面一点,那里是人的大动脉,他轻轻撩着那里的一点头发,慢声说:“什么私房话是你不可以听的?”
南音感到脖子的一点痒,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那里奔涌而去,令她缺氧到头晕脑胀,她躲开说,“我怎么知道,他们炒作的当代艺术品我又不懂。”
“哦”霍许语气略诧异,“不懂还能看出来他们炒作的当代艺术品。”“炒作”两个字,他托的特别长。
南音这才想到,炒作当代艺术品,樊诚并没有说,她直觉觉得是这样,怕霍许误会樊诚,忙说道:“我就是那么瞎猜的。”
霍许低头,抽掉她指尖缠着的细叶子,又看了看她的手指,好像怕那尖细的叶子划伤她的手,“猜的不错,当代艺术品,这是真正没有底价的市场,当然炒那个的操作空间更大。”
南音说:“他们卖的是谁的作品?”
“展晓明,曹公。”霍许说。
南音立刻皱起眉头,“怎么是他们?这两人的画我正好都见过,借用文.革题材做政.治隐.喻,那画根本难看的吓人。”她直白地说。
霍许看向她,表情似笑非笑,令南音觉得很难懂。
本来就很难看,难道是自己不懂欣赏……
她忽然不确定……她是不是不应该说?
她的心里话都写在脸上,那表情茫然中带着天真的呆气,就像大人逗孩子,孩子茫然不明所以,霍许抱着她,晃了两下说道:“这对夫妇,还有那画家,可以说都是我的人,你说的很对,就艺术价值本身而言,那画很肤浅,画工九流,隐喻九流。”
他看着南音一字一句地说,“真正好的隐喻,是藏在深不可见的地方,你说,一眼被看透的,还叫什么隐喻?”
南音愣愣看着他,这男人语气霸气,眼神深沉,深沉到南音觉得她永远都看不懂。
霍许理了理她的衣服,又慢慢道,“我们从94年开始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