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你们这帮混蛋!”
张六怒发冲冠,闪身就发出天女散花般的暗器,半空中,解下软剑如银蛇,杀向钱多多。
众镖师慌忙应战。
钱多多却激动万分,撇下镖师们,双眼放着绿光,直奔铁树而去。
园子外的四个黑衣人忍不住都跳上了墙头,准备拦阻钱多多。
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他们身后,还有四个黑衣蒙面人,一个素净白袍的男子负手站在他们身后,淡淡咳了一声。
银光锐器破空而发,墙头的四个黑衣人应声倒下,又很快负伤重新跃起,杀向身后的敌人。
……
钱多多用力推开铁树机关,蹲下身往洞里张望,依稀看到一条扶梯,月光般透亮的地下迷宫一角,竟然有着宽敞的巷道,林立的房舍——这是什么玩意儿?项家藏着的秘密,就是这么个看上去毫无用处的地宫?
他不信邪的跳下去,攀着扶梯往下爬,爬了没两步,就觉得背后凉飕飕,不敢真的下去。万一里头很多埋伏、千军万马什么的,可怎么办?
猛回头看,只见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巷道,盘横交错,其间小石屋星罗棋布,组成了庞大的迷宫,那黑暗的尽头,说不清会有什么古怪。
这气势庞大的地下迷宫,安静得如同沉睡一般,静到极处,隐隐生出幻觉,仿佛有远古的梵音阵阵,喃喃着深埋千年的叹息。
钱多多浑身一个激灵,再没有那个胆子继续往里探究,噌噌噌爬回了地面。
……
次日,冷知秋等人回到沈家庄,就见园子外围了一群乡民,指指点点。
冷知秋和冷兔、沈天赐互相看看,脸上都变了色。
急忙分开人群,只见园子大门洞开,两个衙役并一个仵作正在往外拖尸体,尸体一律用芦苇席盖着全身,也看不出是什么人,拖过的地方,涂下暗红色的血迹。
冷知秋两眼一黑,差点晕倒,被冷兔和沈天赐一边一条胳膊扶住。
等她缓过神来,冷兔先去问衙役怎么回事。
衙役道:“哪个晓得怎么回事,大半夜这里杀得沸反盈天,老子都没睡好觉就被喊起来,到得此地,就是现在这样咯。瞧这些人的样子,许是什么强盗吧。”
正说着,园子西头有乡民喊:“这里还有几个死人!”
衙役匆匆跑过去看。
冷知秋振作精神,脚步发虚的往园子里走,当看到昔日美景,竟落得像刮了一场台风一般,全成了废墟烂泥,心疼得一阵阵直抽。
“六子……六子呢?”冷知秋心慌的喊着问。
沈天赐也是呆若木鸡,听到她喊,才道:“外甥媳妇儿,你别急,俺这就去找找看。”
冷兔气喘吁吁跑过来告诉她:“知秋姐姐,外面有十二具尸体了,都不是六哥,衙役说可能是两伙强盗撞一起,互相火并,这才死了这许多人,还叫咱们快去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
园子里贵重的,就是那些惨死的花啊,还能少什么东西?
冷知秋蹲下身,扶起一株拦腰斩断的牡丹,埋在烂泥碎叶中的花朵已经蔫了,这株牡丹,她还记得昨天刚为它修剪过,开得正好呢。
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落在手里的碎叶残花上。
做点事太难!刚接了盘子经营花草,就受那些老主顾的冷遇;好不容易想到转换经营思路,改做干花香囊,干晾的小屋眼瞅着就要建好了,丝囊袋子也缝好了,却又遭这样的飞来横祸。
冷兔蹲下身,脸上也是难过,轻轻拍她的肩头。
“知秋姐姐,别伤心了,园子深处还有一小半最珍稀的花没事,咱们还是可以经营下去的。”
“我不是怕经营不下去,我是心疼这些……”冷知秋哽咽着,说不下去。
她知道必定是钱多多带的人毁了园子,只恨这些人为何连花花草草都不放过,这些娇弱的生命何其无辜!
这时,沈天赐跑回来道:“外甥媳妇你先宽心,到处都没看到六子的人,许是躲起来了,应该没事。”
“没看到吗……”冷知秋稍稍松了口气,猜测他会不会杀退钱多多后,躲进了地宫?
等到接受残酷事实,又存了张六生存的希望,她才恢复冷静,叫沈天赐去园子外扫听乡民们的话,再将他们请走。又叫冷兔去问衙役仵作,死尸作何处置,有没有查出什么眉目等等。
她自己则关上园子大门,翻山越岭一般爬过满地狼藉,找到那棵藏了机关的铁树。
试着推了推,可惜力气太小,却没有推动,只在树干上摸到未干透的血迹,也不知是谁留下的。
这会儿,她也不怕了,掏出手帕擦手,压着声音喊:“六子?你在下面吗?”
良久没有动静,她正寻思怎么推动那铁树,却见树干晃了晃,随即转动开。“六子!”冷知秋惊喜的脱口喊,谁知,一个人慢条斯理爬了上来,束发纶巾纹丝不乱,一身素净的白袍上,沾了几点血迹,像开了一串红梅,却是春晖堂的木子虚!
“木大夫?!”冷知秋错愕不已。
木子虚跳上地面,将铁树复原,冲她点头微笑。“抱歉,受人之托,来‘看看’这里。项家娘子要找的人,在下已经送到春晖堂救治。”
冷知秋默然看他。
木子虚便有些不好意思,垂眸道:“我希望我守护的是正确的人,正确的事……在下本无心伤害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