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安收到程九行踪的消息是在她被软禁的第四天,初看纸条的时候她简直惊喜得要跳起來,不过一想到四周都有人监视呢,便强行按捺自己激动雀跃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在书房抄写《圣经》。
这一天依旧风平浪静,然而许清安却在偷偷计划如何逃走。他们回到g市后薛沉铭已经走动了些关系解决麦醒醒的户口和就学问題,她答应程九的已经做到,那么作为交换程九必须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她。她要逃出去当面问清程九当年的真相。
但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却不容易,她目前这个时候还不想跟家里面的人闹翻,,她要是想跟家里人闹翻也不需要回g市受这种罪。可她逃离这幢别墅的行为会让她原本就紧张的家庭关系更为恶化,这是许清安所不愿看到的。
结果她发现私自逃走很简单,可逃走后不会因此触怒许家荣却难比登天。
逃,还是不逃,这成了一个问題。
就在许清安纠结的时候许家荣却派人來接她,说是晚上要她参加许家私人的家庭晚宴。许家荣说的不是“请”而是“要”。这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于是她就好像古代接到圣旨的官宦人家一样接到命令的下一刻便只能顺从而又诚惶诚恐地跟着人走了,连收拾一下行装的时间都沒有。
回到家后许清安在客厅里看见正在看电视的许家荣,可对方见她回來却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冷哼一声吩咐她今晚要好好打扮就关了电视径直走进书房,一副不想多看她一眼的模样。
而许清安虽然被接回來但实际上依旧处于半软禁的状态:许家别墅四周都被保镖守着,她被禁止与外界联系,走到哪儿都有一个面生的小女仆亦步亦趋地跟着,甚至连上厕所小女仆也守在厕所门边。
许清安对这样的待遇无计可施,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许亦宏在公司里一听说许清安被接回來了,立马推掉下午的会议赶回家里。他一下车便火急如焚地走进家门上楼走到许清安的房间门外。他轻轻敲门推门走进去,然后看见自家妹妹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目不转睛地翻看一本画册,身边站着一个看起來很面生的女佣。
许亦宏略微皱了皱眉,在许清安反应过來抬起头转向他的三秒钟时间里,他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和猜测。然后不动声色地走到许清安身边站定,扯了扯领带,略微感觉身上的打扮沒那么束缚了,才神色温和地对许清安身边的女佣吩咐道:“去给我倒一杯水过來。”
女佣迟疑了一下,她是被许家荣钦点一步不离地看着许清安的,如今被许亦宏这样支使她作为下人又不能拒绝,心想这离开不到几分钟应该出不了乱子,于是顺从地低下头说:“好。”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兄妹俩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盯着女佣离开,在她关上门的瞬间许清安立马收回目光抬起头对许亦宏直截了当地提出自己的诉求:“哥,我想离开半天。”如今的情况,家里边能帮她的也只有许亦宏了。
“为什么?”
“他们找到程九了,我必须当面问清楚当年的真相。”
“……”许亦宏有些意外,顿了顿然后问,“一定要这么做?”
许清安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房间门传出动静,负责监视她的女佣已经一手端着一杯水一手推开门走回來了。为了不使气氛变得怪异,她立刻转移话題,做出一副毫不在意对方走进房间的样子,淡淡地问道:“哥,今晚的晚宴都有那些叔叔伯伯出席?”
许亦宏面色如常慢条斯理地回答:“今天晚上就那天在医院你看到的两个伯伯出席,不过听说他们邀请了一个据说品性样貌都不错的青年才俊上我们家一起吃饭。”
许清安怔了怔。
这时候女佣走到他身边,恭顺地把水杯递送到他面前:“大少请喝水。”
许亦宏甚至沒有转头看着对方,随意地把水杯接过來低头小抿來了一口,低头的样子高贵矜持得就像一只黑天鹅,他嘴角默不作声地勾起,眼神却明亮如鬼魅。然后许亦宏把水杯还给女佣,语波不惊道:“把杯子放回去。”
女佣明明知道许亦宏是故意支开她,可两人身份不同作为下人又如何能拒绝主人家这种根本不算要求的要求呢,只能咬咬牙依言而行。
待女仆离开后,许亦宏面如沉水,神情严肃地又问了一遍:“你已经想好了,非做不可?”
许清安毫不犹豫地点头。
“最近我被父亲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是沒办法找出合适理由带你出去。不过今天晚上我倒可以试一试说服來我们家做客的那个人明天带你出去就说你们单独交流感情,他们既然安排你们相亲自然沒有什么理由反对你们俩进一步交往,薛沉铭那边我也会通知过去。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谢谢哥哥。”
许亦宏无可奈何地叹息。
许清安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