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乔走后清安陷入纠结之中。思前想后,她直觉薛沉铭绝对不会用这种无聊手段,因为这件事闹开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马乔说的也不是不可能,但对方的说辞更像是一种栽赃陷害,类似于“要么我不被当做坏人,要么全世界都跟着我一起当坏人”的桥段。
至于薛家那两只老狐狸……清安一想到他们两个就头痛不已。
不过如今再追究这件事情谁对谁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如今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是如何解决这一次的危机。
清安一想便是一个傍晚,因为除了老爷子安排马乔过来提示的那条路根本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如果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她最后也只能妥协继续这场婚礼。因为许家这二十几年来给了她最养尊处优的生活,她不能这么自私眼睁睁地看着许氏集团陷入危机还一意孤行。人,是要懂得感恩的。
清安忽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在不容反抗的命运面前,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苍白无力。她陡然发现原来一直以来自己只是别人养的一只名贵的宠物,别人看着光鲜,自己也以为自己名贵。可最终的最终,她发现自己也只是一只不能自己做主,依赖别人而生的宠物。她对这样的自己感到非常绝望。最后终于忍不住把脸埋在手掌心里,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点点的慰藉。
她的胸口堵得将近窒息,却难受得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病房里静寂无声,这样的安静与医院外边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衬得她仿佛遗世独立,仿佛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个人。
没有人能够带来拯救。
或许她也只能在巨大的现实压力面前,在这寂寞的世界中,将体内那个还有点温度的的自己扼杀掉。
良久之后——
她蓦地听到病房中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有人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对方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病服传至她的肩膀,大而有力的手劲,给人以温暖和依靠。
“妹妹?”许亦宏感到有些奇怪地问道。
清安抬起脸一看是自己的哥哥,对方俊俏的脸上全是迷茫。然而她倒吸了一口气,那一瞬间下定了决心,说:“对不起哥哥,是我太自私。因为我的一意孤行,使得薛家迁怒许家,才让你们陷入困境……”
许亦宏瞬间明白许清安此刻脑子里究竟再想些什么。清安之所以态度转变得如此快,他估计是因为薛家今天趁他们都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派了马乔——这种时候也只有派马乔出面最合适——过来对清安威逼利诱。还真不是一般的卑鄙!他冷笑不已。
然后低下头打断自家妹妹,温柔地抚摸清安漆黑柔顺的秀发,轻声道:“妹妹你没有错,知道么?”
“可是……”
“没有可是!”他果断地打断她,“感情这种事本来就好聚好散,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气度小成那样!薛家不就靠着薛老头早年倒卖军火得来的那些不义之财才嚣张成现在这样么?可他们别忘了,天朝不止他们一家基金,我们许家离开他们还死不了!”
许清安呆怔地望着许亦宏,被现实打压冰冷的心脏在这一刻才微微感觉到温暖。
许亦宏却在这时候忽然勾起唇角,眼睛微微眯起。那一刻,他像极了一只狡猾诡诈的狐狸,似一切算计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讥诮道:“他们薛家不是偷偷放出新闻想通过谣言动摇投资者的信心吗?我们许家就替他们坐实这个消息!”
“你是想……”许清安的脑子里隐隐浮现出一种猜测,然而不大敢肯定。
“呵呵,”许亦宏轻笑道,“妹妹,这回我们不用再跟他们绕那么多圈子了。你瞧,做事直接干脆一点不是很好吗?”
清安如醍醐灌顶,忍不住惊呼道:“哥,这样我们会彻底跟薛家决裂的!”
“谁在乎。”
剧情在一夜之间来了一个大反转。
这个世界永远不缺八卦,但是在这一天,所有媒体都把目光聚焦在同一个地方。因为这一天“退婚门”的女主角在亲哥哥的陪同下,召集了各主要媒体回应前一天的谣言。
在许氏集团下属的某新闻发布会场上,许清安在许亦宏的搀扶下穿着病服,缓缓地走向主席台。一路上铺天盖地的闪光灯不停地闪烁,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清安为了营造效果,在出场前往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粉底,使整张脸看起来非常苍白和憔悴。
她刚入座,便有记者急不可耐地站起来发言:“请问许小姐,传闻薛少和众多女星有染,其中最受宠的是当红的青春玉女风语,薛少为了讨美人欢心,甚至在江北区买了幢价值千万的豪宅打算金屋藏娇,请问您知不知道这件事?”
清安故作诧异:“有这样的事情?哦,对不起,因为前阵子出了点小意外我的手臂受伤,我一直住院,消息有点不灵通。”
另一个记者紧跟着站起来:“许小姐,传闻您是因为薛少家暴才受伤住院,请问有没有这种事?”
“关于我受伤的原因先前已经回答过,谢谢。”
记者还想接着问,然而许亦宏在这时候故意轻咳了一下,故意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一时间会场内鸦雀无声,所有的人一脸诧异地把目光转向许亦宏,只有闪光灯还在不停地闪烁。
许亦宏一脸正色道:“各位记者,我妹妹大病初愈身体还不大好,大家不要总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浪费时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