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低下头,紧了紧殷凝身上裹着的毯子,“怎么了?觉得冷?”
殷凝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然后把脸埋进他的怀里,闭上眼睛休息。
站在门缝边,卫钦恩的目光正片刻不离地盯着走廊里的殷凝。他只看她,狭窄的门缝刚好可以帮他遮挡掉她身边的男人。脑海里不停想象着她身边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该有多好。
是啊,如果是自己该有多好?要不是这个从第二关突然出现的男人,她的丈夫,或许殷凝就不会和自己这般疏远了。
卫钦恩知道他可能不是特别聪明,可他长得不错,有亲和力,有爱心,耐心好,还细心;浪漫,体贴,温柔,专一;会做饭,做家务,孝顺长辈,无不良嗜好。如果是在游戏之外,他自诩是个新好男人。然而现在环境险恶,处处险象环生,命不保夕。可他学过散打,也会柔道,在警校的时候也算各种好手。选警种之前,也学过点侦查。若不是他母亲觉得做刑警太过危险,才改做交警,否则他现在肯定是一名出色的警探。真要到了关键的时候,也不是个无能的人。
所以,他也能保护她啊,他也想保护她,守在她的身边。
卫钦恩继续盯着门外,并不觉得自己在窥视。他觉得自己正在给殷凝放哨,多一个看护者,多一双眼睛盯着周围总是好的。
如此她才会更加的安全。
秦铮默不作声地看了眼斜对面卫钦恩的房间留着一条极细的门缝,让他舒展的眉头再度皱起来,环着殷凝的手臂更是紧了紧。
这关游戏实在扑朔迷离了些,不管是游戏本身还是游戏的参与者,都被钱君霆弄得错综复杂。
就拿眼前姓卫的男人来说,殷凝认为他是被蛊惑了,才对自己产生或者放大了好感。就好像催眠似的,实则并不是真的对她动心思。可钱君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仅仅是为了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为了培养一个偏执杀手,不定时炸弹在身边?一旦那男人对殷凝的执迷达到某种高度,他会不会动手杀了他们其中一个?
还有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卖傻的宋晗茉,秦铮总觉得这个人很蹊跷,有那么点亦正亦邪的感觉。似乎大体一看她总在关键的时候跑出来捣乱搅局。还疯疯癫癫一惊一乍的到处吓人。可是仔细想来,又有很多关键性的线索,是她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和言行,不着痕迹地透露给他们的。比如关于三个死咒的九字言,又比如地下室里的东西也是她叫他们去看的,实在透着古怪。如果她真的有心害他们,当时从地窖上来的时候,大可以将地窖的入口堵上,来个恶作剧。然而她却没有,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接下来是被他们怀疑的对象舒珺,也是个奇怪的人。为何在关于巫蛊之说的游戏中,会真的出现一个身份大致相仿的人物,懂得很多玄冥学术。且身上还有很多疑点,叫人无法不将她和爪牙对号入座。另外有一点,秦铮觉得奇怪。为什么殷凝梦游,偏偏去找了她?还打晕了她?到底是钱君霆要弃子?还是唱了一出苦肉计?
对了,还有住在楼上的黑色泪珠。到目前为止,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几乎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任何交集。这点不是很怪异么?他为什么要刻意避开大家?是个性使然?还是为了不牵连,无瓜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若是这样,对于杀手来说确实很重要,可以让他做到杀人不眨眼。另外秦铮不否认他很介意黑色泪珠纹身的含义,所以这个男人定能够非常出色的完成钱君霆的杀人任务,且手段残忍毒辣。
再然后就是高亦如了,可怜的姑娘,似乎就数她最无辜了。而且表面看着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自从金逸死了以后,除了后来又一次暗灯她出过房间,还目睹了金逸的脑袋被隔断扔到楼梯口,就再也没有出过房间。
最后,贯穿这关游戏的鬼,穿黑色斗篷的人。应该就是他们还活着的人,其中的一个。关于这点毋庸置疑,只是这个“鬼”,未免也太敬业了些吧。
不管是半夜吓唬殷凝,再到打晕他。还有整个游戏的杀人手法,胡泉的脸皮究竟是何时被送入地窖,装裱在墙面上。以及金逸的脑袋在客厅的沙发上被割下来,完完全全是按照地下室的房间摆设来的。
只是一个内鬼而已,真的需要做到一丝不苟吗?那他未免对钱君霆也忒衷心了些。
秦铮思考到这里,怀里睡得已经有些迷糊的殷凝挪了挪身子,伸手就去抓后背肩胛骨上缘的箭伤。
“别碰。”秦铮立即轻声制止,“伤口还没好呢。”
殷凝睁开眼睛,小脸皱成一团,“伤口有点痒,又有点疼。疼还好,我可以忍着。可是忽然痒痒得我难受,你就让我抓抓吧。”
“不行,万一抓破了怎么办?”
“就抓一下,保证不抓破。要不,你给我抓抓?”
秦铮无语,既心疼又自责,觉得没有照顾好殷凝。因为自从眼睛好了以后,他竟然疏忽了她后背的伤,竟忘记重新给她检查包扎,太大意了,“来,转过来让我看看。”
殷凝嘟起嘴,乖乖转过去。
因为她穿着工字背心,所以伤口就在外面,很容易查看。
秦铮小心地揭开她伤口上贴着纱布的胶带,然后皱眉。因为他发现贴着胶布的皮肤出现了一些过敏症状,冒出不少红色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