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小波的提问,丁主任不置可否。却反问道:“你大概希望姜唯民能入围?可他偏偏是个外来户。人们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可在庆县就是欺生。你是真和尚也好,假和尚也罢,没经过主人同意,是绝不能随便念经的。”
王小波怔怔地看着他:“难道这次姜唯民就没有希望了?”
丁主任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你不要认为这次你和许书记一明一暗的合作,在常委会上取得了一次胜利就万事大吉了?一个牛航邦倒下去了,另一个上来时,不管是本地和尚,还是外地和尚,你还会发现牛航邦的存在。这就是庆县的现状,本地势力永远大于外地势力。”
“难道就没有例外?”王小波不甘心地问道。
“除非来一场官场大地震,将本地势力的代表人物彻底拿掉,否则,就没有例外。”丁主任一语定音。
听话听音,已经不用再问,公安局长的推荐,姜唯民肯定通不过,被搁浅了。也好,那么就等一场官场大地震。这次自己的三步棋,一定得走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三把火一烧,庆县的本地势力,将被彻底打垮,姜唯民的机会也只能在这三把火以后了。
丁主任见他呆呆地坐在那里沉思着,知道他有一个消化过程,就拍了拍他肩膀顾自走了。
这时马林跑了进来,见王小波呆坐在那里,就嚷道:“好你个王小波,自己跑来吃饭,也不叫我一声。”
王小波抬起头来,惭愧地说道:“你看,事情一忙,竟把你给忘了,对不起啊。”
“这难道就是当官的乐趣?如果这样,我看不当也罢。”马林笑嘻嘻地调侃着。
“说到当官的乐趣,很多人都理解错了。认为当官就是在权力应用中的快感,发号施令时的惬意,歌功颂德下的舒适,或许还有挥金如土般的豪爽。其实不然,当官的乐趣就在于老百姓笑脸下的自豪感。”王小波若有所思地说道。
马林确实被感动了:“那好,为了老百姓的笑脸,我们就一起吃这剩菜冷饭。”
王小波笑啦,这就是马林的本xing,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插科打诨。
这时,庆嫂跑出来,见马林在吃他们的剩菜冷饭,忙说道:“你稍等一下,我再去搞二个菜来,很快的。”
“别忙活了,我们搞野外的,对吃不是很讲究。一会儿,我还要将昨天配好的那些东西磨成粉,然后找几条狗试验一下。”马林一边吃着饭,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说起工作,庆嫂也急急忙忙跑到里屋,拿出一包东西递给王小波:“这是今天一早,姜局让我交给你的,差一点就忘了。”
王小波打开一看,是六位矿难家属的控诉材料,而且全都复印了两份。不禁感叹道:“姜局做事就是认真,而且还雷厉风行。”
马林也已经吃好饭,从王小波手里拿过材料翻了翻,愤怒地说道:“这北山铜矿任其下去,不变成万人坑就怪,那茹大海真tmd不是人!这就是你第二步棋,那你打算拿这些材料直接寄出去?”
王小波摇了摇头:“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县里马上就会给我安排新的岗位,那时就由不得我了。还是让原专署广电局党委书记车美琴跑一趟省城,直接送给新华社南方分社。她是宣传口子出生,情况比我们熟悉,也知道如何cao作。”
庆嫂插嘴道:“要不我也去趟省城,以我矿难家属的现身说法,还更能增加可信度。”
都说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是全身心的,毫无保留的。这庆嫂自从上次在这小饭桌上倒凤颠鸾以后,已经把自己和王小波紧紧地拴在一起。她很朴素,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只要是王小波想干的事情,他就认为是正确的,都会毫不犹豫地支持,因为,他是她的男人,虽然没有名分,但也是她生命的另一部分。
王小波当然明白庆嫂的这份情意,但马林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冲着庆嫂点点头:“庆嫂出面,确实更有说服力。到时,我和车书记说一下,明天早晨就一起去。另一份材料,原来打算让老矿长出面送给省委李书记的,考虑到他的身体已经不堪打击了,不能再去麻烦他啦。”
马林这段时间下来,已对王小波的脾xing相当熟悉了。便笑着道:“这样说来你已经有了送材料的理想人选了。”
王小波也快意地笑道:“你真是鬼jing灵。不错,我想请老书记田先锋出面,去见省委书记,在庆县也只有他能直接面见。从我对这位老书记的了解,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他正气凛然,嫉恶如仇。如果把这事告诉他,是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帮我们的。”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像这种事,为什么你始终躲在幕后,让这些老干部去出风头,这也是一种政绩呀,你为什么不要?”马林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王小波无奈地说道:“这确实是一章不小的政绩,但官场的事情往往很奇怪,经济上的政绩,虽然会眼红,但大家都会承认,而这种政绩倒没人眼红,却没人会承认,只会疏远你、提防你。这就是现实,我当然不能免俗,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马林摇了摇头:“太复杂了,看来我是不适宜在仕途混了,回去还得告诉儿子,不是鬼才千万别做官。”
庆嫂爽朗地笑了起来:“那你还不将儿子过继给他,也可以不时地吸吸他的鬼气。”见别人夸她的男人,庆嫂当然来劲了。
马林也来劲了:“这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