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本就对钟爱华没好感。仗着娘舅县长金大朗的势力,贪污那三十万公路款的事情还没了结呢,这会儿又搞出什么种植管理费,不惩治他一下,也确实对不起老百姓了。
“钟乡长啊,我就说实话,你这病在医学上叫风痛。其实,这是一个大名词,说白了也就是一个统称,下面还有十几种分类,其中,最严重的叫恶风,搞不好就要终身残废。所以,你一定要引起重视,该休息的就得休息。”王小波一本正经地说着,无非就是为了让他再不能利用手中的权利,欺压老百姓了。
他现在虽然正科乡长,但不在同一个乡里,也是鞭长莫及,管不了他。那就只能让他消停几个月,也不乏是老百姓的一个福音。
钟爱华虽然平时威风凛凛的,但一想到自己的病,早就六神无主了。更何况,恶风这名词还是第一次听说,光是这名词就挺吓人的。想来这病肯定很重了,还那有心思工作。这刮地皮最多,也得要自己的身体去享受啊。
钟爱华终于老老实实地休息了,当然,也是为了他以后能更多地刮地皮。
这时,村长王二毛进来了,见钟副乡长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任凭王小波在他身上拍拍打打,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十分钟后,王小波才结束了所谓的治疗。钟爱华自然是好话说尽,着实地感谢了一番,在约好下个月的治疗时间后,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王二毛这才如释重负地说道:“他几乎隔一天来一趟,每次都问起你,还当是找你麻烦来了,原来是找你看病来了。”
“先不管这些了,那香菇、黑木耳种植的怎么样了?”王小波急急地问道。
王二毛满脸喜se:“这一个月来全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学会种植了,你介绍的那家公司也来收购了一趟,第一批5000斤已经运去了。这公司还真大方,5块钱一斤,一下子就给了二万五,哈哈,大发了,每家差不多赚了100块。”
“一个月赚了100块?”阿牛瞪着一对牛眼,简直难以置信。
王小波指了指身边的二人说道:“叔,这二位是大岙村的同志,特意来我们村里学习种植技术的,你就帮忙安排一下。”
王二毛如今早就王小波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连点头:“好的,我会安排下去的,你放心
“还有个事情,还想请叔帮个忙,你那个加工厂大概也已经有效益了?这位大牛同志就在你这里学习加工技术了。之前,公司预付的一万元是不是先给了他们作启动资金。”王小波商量道。
王二毛如今是财大气粗,三十二万在他帐上躺着呢,反正这些钱都是他搞来的,也不在乎这一万了,便还不犹豫地答应了:“行,叔听你的。”
“至于架设高压电线的事,我想找机会和专署有关领导通下关系,让zfu、电力局和村里三方面出钱,把这事情办了。现在你这个加工厂也只能用柴火土法烘制了。”王小波想那个山洞近来也没有时间再进去,那个水力发电站也只能慢慢利用了。
王二毛想,反正山上有的是柴火,现在这种土法烤制也经济实惠,对于电的yu望就没有那么强烈。何况,那三十二万元,好好地躺在他们村里的账户上,不但看着喜滋滋的,而且还能生出不小的利息呢。小农意识制约了这位村长发家致富的进取jing神,他念着那三十二万的数字几乎忘了对电的渴望。
他反而主动宽慰起王小波来:“不急,不急。有zfu和电力局支持那就更好了。”最好村里一分不出,那就更好了。王二毛心里暗自嘀咕着。
王小波也就不再和他多说什么,将小丽老师和阿牛安排好后,就回家见母亲了。
下午三点,王小波带着对母亲的深深内疚,匆匆返回北山。
路过县城时,他先去了县委办公室,整理下自己办公室里的东西后,便到丁主任办公室和他告别。
丁主任一见王小波,忙将办公室门关了,紧张兮兮地说道:“啊呀,你终于回来了,县里可是出大事了。许书记因为北山矿难事件和群发事件处理不当,直接受到了记大过处分,调离庆县,另行安排。金大朗县长也受到了党内jing告处分。据说,也将调离庆县。就你这小子受到了省委表彰,记三等功一次。”
“这么快?”王小波想不到专署这次动作这么快。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在北山千万要夹着尾巴做人啊,再不要搞出什么动静来了。”丁主任又忧心忡忡地告诫道:“许书记这一调离,城关镇党委书记茹平原已死,如果县长金大朗也离开庆县,那庆县的政治格局也将发生重大变化。代表金大朗一方势力的王进宝肯定一家独大,而纪委书记杨天一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到时再来一个新书记,将成为三足鼎立的局面。还有北山那个关喜旺也不简单,他可是王进宝一线的,你千万小心了。”
王小波一想起王进宝那张yin沉的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人,目前好像没有什么尾巴,比金大朗更有隐蔽xing,更刁钻yin险。而杨天一之前为调查牛航邦之死,有过一次合作,似乎可以利用一下。至于那个关喜旺肯定得拿下,那怕得罪王进宝也在所不惜了。他想着,就匆匆告别了丁主任,赶回北山。
今晚的北山,肯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随着王小波在北山的出现,对关喜旺来说,不但是一场政治的考量,也是一场生死的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