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天还未亮,忍二便站在急诊楼门口,犹如一个门神,一动也不动。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太阳的光芒也愈发耀眼,空气中回旋着温热的气息,这时候已快到正午,整个医院很静,几乎没有什么人。

不远处,一辆劳斯莱斯缓缓驶来,忍二快速上前,屏息凝视着,待车停稳便恭敬的打开车门,看也不敢看里面的人,自觉的后退一步,虔诚的单膝跪地,“少爷,请降罪!”声音明显带着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解脱和轻松。

回答他的是寂静,死般的寂静。

阳光透过略带些灰黑的防弹玻璃,洒在车内那修长挺拔的身躯上,忽明忽暗,看不清四爷的表情。

大概只有忍二知道此刻他正承受着什么,车厢内扑面而来的压力化作一张实质的网封闭他所有的感官,只觉得四周一片肃静黑暗,只剩彻骨的寒意。

时间似乎过得异常缓慢,一种称之为绝望的情绪正一点点碾碎他的意志。

与此同时,挪威首都奥斯陆机场。

“轰隆......”

一架私人飞机嚣张的滑向本该属于m900航班的跑道,腾空而起,快速的驶向天空。

透过机窗,看着乱成一锅粥的机场,西门和美作互觑一眼,倏地失笑,他们似乎做了件愚蠢至极,冲动至极的事情,只不过......两人视线同时转移到怀中睡的正香甜的孩子身上,总算在阿司抵达前将两个孩子偷出来了。

不要怪他们没有友爱,他们可是第一时间确认类已经脱离危险,才偷溜得。

两人专注打量的同时,动作一致的转过身体,背对对方,挡住自家孩子的脸,自个都没瞧清楚,怎么能允许好友偷窥到了。

孩子气的动作,孩子他爸做的那叫一个潇洒自然。

儿子,他的儿子。

似乎怎么也瞧不够,当然,如果西门(美作)不在就更完美了。

第一次,西门和美作由衷的觉得对方碍眼极了。

一个小时后,私人飞机在挪威卑尔根机场强行降落,再次让机场陷入一片混乱,两人将自个捅的篓子丢给好兄弟收拾,拍拍屁股抱着自家小包子,各自分道扬镳,扬长而去。

暂且不提这两个不负责任的孩子爹。

话说,此时此刻,对于忍二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比死还要可怕的煎熬。

就在他快要被那种近似灭顶的感觉吞噬时,四爷手腕上的联络器震动了一下,抬手一看,是西门和美作发来的简讯,大致意思,“阿司,我家臭小子这回闯了大祸,我们会好好教训,伤害类的人就交给我们了。”

四爷微微的拧了拧眉心,对于两人的自作主张,颇为头痛。

而忍二这边因此压力骤降,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就在这时,四爷起身下车,毫无预警,对准脚边忍二的胸口踹去,这一脚力道凶猛,速度极快。

收脚的瞬间迅速化去劲道,从容站定,表情自始至终波澜不惊,似乎刚才所发生一切是幻想。

一米开外,忍二重重落地,带起纷纷扬扬的尘土,喷出一大口鲜血,他捂着胸口艰难的爬起,颤颤巍巍的又一次跪下。

四爷看也没看他,径直走进急诊大楼。

刚出电梯,一直处于警戒状态的黑衣大汉们立即上前行礼,“四爷......”

当真正看清四爷的脸,认出来人的身份,那一霎,道明寺燊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呆滞。

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很快冷静下来,脸上的表情与四爷如出一辙,冷冷的,平静无波。

若仔细深瞧,依稀可以在眼底深处找到一丝强行压抑的情绪波动。

父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的双眼,似乎,在酝酿什么。

这孩子......很有主见,很倔强,很有趣。

这是四爷对道明寺燊的第一印象。

他的父亲......很高,很冷,很强。

这是道明寺燊对四爷的第一印象。

父子两人的初相见,好似平静的湖水般,并没有掀起阵阵涟漪。

良久,良久,四爷率先收回视线,抬脚,一步一步,缓缓走来。

与道明寺燊擦身而过的同时,四爷淡淡丢下两个字,“走吧!”

道明寺燊看着四爷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如遭雷击,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他,就这样丢下他,走了。

这一刻,道明寺燊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大脑还未收到指令,双腿已经先一步冲出病房,循着四爷的身影,快速追去。

当道明寺燊冲出大门,四爷已经坐在车上,车门未关,应该是在等他。

他未动,抿着唇,眼神中闪烁着不满和愤怒,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对于他的不礼貌,四爷仅仅是挑了一下眉,伸手一拉,将道明寺燊拽上车,放在旁边位置上,车门关上的瞬间,劳斯莱斯快速滑向出口,驶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

道明寺燊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如何应对。

下一秒,四爷将他往怀里一拉,让他的头枕在腿上,从储物箱中拿出一条毛毯为他盖上,做完这些,揉了揉他的发,命令道:“睡觉。”

说完,四爷闭上眼睛。

道明寺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动,好几次他想要推开他爬起来,手刚碰到衣角,又收了回去。

阿凛和阿篁被他们父亲抱走的时候,当时他在装睡,内心深处别提有多羡慕。

现在轮到他躺在父亲怀中,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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