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整座亲王府安静得只听得见呼呼呼的风声,可是院内靠后花园的一间厢房内却仍然灯火通明,透过薄如纸翼的纱窗,依稀可以看见屋内的人儿高大挺拔的身影不停地晃来晃去,看样子,屋子里的这个人显然没有就寝的意思。
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屋子里的人立刻上前一把将门拉开,将在屋外的人迎了进来,一身黑衣的男子来不及抖掉身上大氅上的雪花,便匆匆进了来,随着黑衣男子的进入,一阵夹杂着雪片的狂风跟着席卷入内,将烛台上的烛火吹得歪了几歪,险些被熄灭。
“主子!”男子微低着头,躬身恭敬地欲拱手作揖。
“快快免礼,寒,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她呢?可安好?”寒还未来得及作揖,便被人一把拉起,原来,耶冷宏瞻在听闻皇上皇后出巡祈福遭遇刺客失踪之后,心急如焚,生怕她也跟着遭殃,便催促着寒进宫去打探消息。
寒身上披着的大氅因为主人身体的猛烈抖动,黏在上面的雪花纷纷跌落在地,融成了一滩滩的水渍,他抬眼看了一眼主子焦急的神情,缓着声音道:“主子,她很好,一切都无碍,听说皇后娘娘这次出宫祈福并未带她前去,只带了一名贴身的侍女梅儿,这个侍女现在也被安全营救回宫了。”
听到这个消息,耶冷颢羿这才松了口气,缓缓松开了紧抓着寒手臂的手,转身背对着寒,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属下告退。”寒并无赘言,转身领命出了去。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如此让他挂心?她只不过是一个宫中伺候人的小宫女而已,甚至,他连她长什么样儿都不曾知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算算日子,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进宫了,皇上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若是他此番进宫,不知又会惹来怎样的闲言碎语?但是他实在担心箬心,若是不见她一面,他的心总也安不下来。
思来想去,耶冷宏瞻还是决定明天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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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注定无眠的不止一人,皇上皇后失踪已经三天两夜了,太后急得整整两天都没有合眼,一直守在安寿宫等候派出去找寻的人带回皇上皇后的消息。
“主子,夜已经深了,还是早些歇着吧,您都连续两天没有合眼了,这样下去,您的身子怎么熬得住啊?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回来,看到您这样,肯定会心疼的。”福苼看着太后憔悴的模样,真是打从心眼里担忧得不行,太后娘娘这大病刚刚初愈,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哀家睡不着,也不知道皇帝和皇后情形怎么样了?他们不会遭遇不测了吧?哀家都快急死了,这派出去找的人怎么也没个信儿回来?都干什么吃的?真是气死哀家了!”身着一身明黄寝衣的太后娘娘披散着一头油亮的长发,手上还拿着一本今天刚呈上来的奏折,皇上失踪的这段时间,太后身为这个皇宫身份最贵重的皇室成员,只好暂时代替皇上担着监国的重任,处理堆积如山的政事。
“太后娘娘息怒啊,老奴相信,皇上和皇后娘娘吉人天相,菩萨一定会好好保佑他们,您就安一个二十个心,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定会没事的,过不了两天,他们就会回来了,您啊,就别担心了,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福苼从太后手中轻轻拿过她握着的奏折放在案桌上,扶着她到床上坐下。
“福苼,哀家真是担心啊,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地方好好休息?有没有热汤热饭可以填饱肚子,一想到这些,哀家就寝食难安呐!”自皇上皇后出事后,太后的眉头就一直紧缩着,从未舒展过。
“太后娘娘,快别想这么多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您的身体要紧,太医千交代万叮嘱,您千万不可操劳,您得自个儿保重身子啊!”福苼苦口婆心不停地劝着太后,可太后娘娘怎么也听不进去。
“福苼,现在不是哀家保重身体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将皇帝和皇后找回来,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失踪,难免那些有心人不会暗地里打主意,叫哀家怎能不担心呢?哀家得替皇帝守住他的江山哪,不行,哀家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福苼,你明儿个一早,派个可靠的人儿出宫一趟,将夏将军召进宫来,哀家得找他想想办法。”自从皇帝失踪后,太后的心就一直很不安,眼皮也老是不停地跳,她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她绝对不能让人钻了这个空子,她是大周的皇太后,她得替皇帝守住他的江山。
“是,老奴遵命,主子,您还是早些歇着吧,有什么事儿都留到明儿个再说吧,这些奏折还是留到明天再批阅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可是顶不住了呀,您要是也累垮了,皇上不在的时候,谁来替皇上监国呢?”福苼见太后没有丝毫要休息的意思,又从床上起身,踱到书案前,拿起奏折又想批阅,福苼只好上前继续劝道。
“哎呀,福苼啊,你真是年纪越大,就越啰嗦,哀家被你念得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太后被福苼弄得没法,只好放下奏折,任由福苼伺候着,乖乖地上了床榻就寝。
见太后娘娘终于合眼休息了,福苼这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替她盖上衾被,小心翼翼地放下纱帘,悄悄退了出去,留在外间守夜。
三更天过后,突然有人叩响了皇宫的大门,守门的侍卫问清楚后,才打开大门放敲门的人进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