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待一也笑道:“指点我的高人还不止二弟,三妹还告诉了一个真理。”
为了避免别人问及自己和李靓师承何处,在外人面前便称她是自己结义的三妹,而李靓也只有在私下里称他为师兄。
文惠羽奇道:“是个什么道理?”
“疯子或者是某方面的天才,但是书呆子就一定是傻子,所以……”
“所以什么?”
江待一狡黠一笑,道:“所以我不想当傻子,我就不必读书了吧。”
文惠羽扑哧笑道:“好你个滑头,差点被你绕进去,不成,书还是要读的。”
江待一还在以各种歪理抗争着,但文惠羽只是两个字“不成”
冬日里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溪边的嬉笑着的两人身上,山静空明,有的只是切切的私语与郎朗的笑声。
两人吃完了手中的鱼,江待一起身道:“吃饱了,我们走吧。”
文惠羽颔首道:“好”她不去问要去哪,只静静的跟随者。
两人上了马车,这青石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马车从山腰的溪流,沿着溪流而上,缓缓行了半晌方到山顶。
文惠羽下马车的时候,怔了一怔,“山顶何时多了这样一座木屋?”
江待一笑而不答,拿着他的大包小包,迎文惠羽进了屋。
前几天江待一自己要‘认真读书’不方便出府,便费了不少的唇舌让李靓帮他作监工,李靓抝不过他只得答应,花重金雇佣工人们日夜赶工,终于如期完成。
推门进去,小木屋不大也不豪华,但是布置的很用心,一张床榻挂着淡粉色的帷帐,木桌上干干净净的放着一瓶茉莉花,文惠羽捧起花瓶轻轻的嗅了嗅,“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新开的茉莉花?”
“我在一个花农那里买来的,茉莉花并不是什么难觅的花,只是现在冬天天气太冷,茉莉花不开,幸亏找到了一个同样爱茉莉花的花农,寻来了几盆养在温室里的茉莉花。”
文惠羽道:“大婚的那天你便知道我喜欢茉莉花,我一直想问你是从何而知的?”
江待一将琴放在琴案上,转头对着文惠羽道:“这个容易,五两银子问你府里的侍女就知道了。成婚前,担心你搬到将军府里不习惯便去丞相府去打听了一下你的喜好。”
文惠羽的心中又是一阵震颤,他总是这样无声无息的给自己感动,并不是惊涛骇浪般的澎湃的幸福的冲击,而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一点一滴的侵润,叫人无法抵抗。
江待一把背着的琴轻轻的放在木桌上,道:“我想听惠羽弹琴了”
“嗯?”文惠羽平了平乱跳的心,点头道:“好”
文惠羽对琴盘坐下来,江待一端来一个火盆,拨弄几下炭火让它烧的更旺些。
婉转的琴音从细长的指间倾泻而出,一首《高山流水》听的江待一如痴如醉,一曲完毕,久久方转过神来,暗暗道,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与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想来惠羽或许是在为知音难觅而感伤,也或许是为我并不是通晓她心意的知音而遗憾。
江待一不做任何品评,只微笑道:“很好听,我听人说有一曲失传已久的《广陵散》是区中佳作,惠羽可否为我奏一曲?”
“你倒是会挑,幸好有一琴艺高超的琴师曾传我这首《广陵散》,要不然今天当真是被你难住了呢?”说罢,轻挥十指,抚琴奏曲。
这样一曲接着一曲,琴音缭绕,久久不绝。
挖空心思的江待一想着要和文惠羽去哪游玩,思来想去倒不如寻得一个静谧,远离喧嚣尘世的地方,只感受这岁月静好。
文惠羽也不知自己弹了多久的琴,只觉得手指有些泛酸,轻轻舒展了一下。
江待一起身走到木桌,将食盒里的装着各色糕点的盘子放在桌上,“我只顾着听了,忘了抚琴人也会累,惠羽起来吃些点心吧。”
文惠羽抬头望了望窗外,日头已经偏西了,在山顶总是觉得离天格外的近,伸手就可触及。
江待一又轻轻的唤了一声,文惠羽转过头来,对他微笑道:“我竟不知已经已经下午了。”说罢,起身走了过来。
江待一用筷子将糕点布到雪白的瓷盘里,说:“赶路就耽搁了半晌,又弹了这么久的琴,自然已经到下午了。”
文惠羽坐定,接过江待一递给她的筷子,小口的吃着碟中的糕点,江待一嘴里不断的说着:“这个是徐记的豆沙卷,这个是金鼎轩的桂花糕,这个太白居的雪片糕……”
文惠羽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感觉就像皇宫里布菜的宫人,夹起一块双色豆糕,秀眉一扬,这双色豆糕并不像其他的糕点一样精致,口感虽也不错但是比起其他还是逊色了些。
江待一手拽着衣角,略有紧张的问:“这个双色豆糕怎么样?”
螓首微点,道:“还不错,这个是哪里的?”
江待一出了口气,郑重其事道:“江家秘制双色豆糕”
“咳咳……”文惠羽险些呛到,江待一忙倒了杯水,递到她的唇边,又伸手轻拍她的后背,“慢点,慢点”
文惠羽似乎是难以置信,问:“这是你亲手做的?”
江待一不置可否,应道:“今早醒的早就去厨房转了转,双色豆糕本是我最爱吃的点心,所以原料厨房一直都备着,我左右也是无事便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