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宸派信同山里,季时睁开眼睛,长吐出一口气:“不行,还是差了一点点。”
他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肥肉,活动活动筋骨,却是暗自思量道:“阿散那厮在离开之前千般叮嘱万般吩咐要我和阿梁尽快提升修为境界,但我楞是差了那么一点,就被困在元婴期巅峰近年。等到那混帐终于不知从哪个角落跑出来,我却还是只有元婴期巅峰的修为,那岂不就是要被那混帐笑话了?”
“不行!一定要尽快突破!”
可是要突破哪里是说说那么容易?季时在静室里不断来回走动,几乎都要挠破头皮了还是没有想出究竟要怎么破除那该死的瓶颈。
顿悟?他又不是阿散和阿梁那两个变态,有着吓死人的悟性!
水到渠成?真要能行,他就不用在这里想破头了!而且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啊......
数到最后,季时圆胖胖总是带着几分笑意的脸一垮,不行了,就只剩下那一条了。
于生死间寻求突破的那一线机缘......
也就是想得美好而已!
季时自家知自家事,他从来行事谨慎,走一步看十步,从来不愿意让自己落入生死挣扎的局面。就是当日冒险前往沭天秘境,他也是万分小心,没有绝对把握,宁愿放弃也不愿涉险。
这样的性格让他平平安安走到今日,但现在看来,却也是阻碍他往上走的桎梏。
如果阿散当日没有特意嘱咐,如果阿梁现在不是也在闭关突破而且看上去成功的几率不低,他更愿意窝在自己搭建的安乐窝里继续积累,等待水到渠成的那一天到来。反正他现在是天灵根,寿元还算得上悠长,再耗上一点半点也半点不在意。
但事实不是。
如果阿散回来他还停留在元婴期里,如果阿梁出来就突破只留下他一个人原地踏步,那他就什么脸面都丢尽了。
正在努力说服自己理智的季时忘了,对于他来说,脸面什么的,其实根本就是一坨翔,不算个球。真正让他放不下的,其实就是不愿意接受自己比自家兄弟要低上一个层次的事实。
修真者的前途是光明远大的,但是修真界也是绝对残酷的。相差一个大境界的修士间,差的不仅仅是辈份、声誉、地位,还有很多很多更重要的东西。
季时不愿意接受自己被抛下的事实,所以,摆在他面前的,其实就只有那么一条。
季时凶狠地一瞪眼睛,握紧拳头大声道:“他奶奶的,老就要看看,谁能收了老的这条命!”
他腾地在原地站定,双眼熊熊燃烧的战火慢慢收敛积压,最后全部消失在眼底。他抖抖身体,脸上肌肉一松,他惯常的笑容已经挂在了脸上。
季时走到门前,用手一推,迈着八字步走出来静室。
原本随侍在他近旁的仆童正在洞府外间打坐调气,冷不丁听见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仆童一惊,立刻导引灵气归入丹田,飞快从蒲团上站起,一边往里走一边整理着身上有些凌乱的道袍。
他才走出外间,就见他家老爷正站在洞府门外的空地上,抬头仰望着无边的晴空。
或许是因为老爷的眼睛沉,没了以往几分笑意的脸严肃,所以他那圆滚滚的身材居然显出一种震慑人心的气势。
仆童精神一个恍惚,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似乎不那么惊讶,甚至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说来也是,他家老爷好歹也是元婴期巅峰的大能啊。
季时的双眼闪着毫光,紧紧地盯着天空,心头压抑得厉害。
那是一个世界么?是一个世界吧......
但为什么,他们天元界天膜之上居然会多出一个世界的虚影?他闭关之前明明还是什么都没有的啊!
季时心底沉沉,脑中飞快闪过这些年来的种种奇怪突兀之处。
6散一而再再而的告诫叮嘱,特意吩咐收集的种种修行资源,隐晦含蓄的提示,神出鬼没飘忽不定的行踪......
天元界早已潜修不出但又突然现身的各位大乘期前辈,史无前例数量巨大不生不死潜力惊人的异人,大开仙门收取门徒的各个仙门道派......
天元界,是要有大事生了!
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季时心头再多的不愿意也都烟消云散。
既然如此,有些该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了。
季时脸上重又带出几分笑意,长长的袖摆一挥,七八道光华从袖摆飞出,向着西宸派的各个方向飞去。
随后,他扭过头来,看着仆童问:“童儿,你家二老爷可出关了?”
二老爷,指的是何梁。当然,这是在信同山里的称呼,而在何梁的寄良山上,二老爷指的就是季时。至于6散,那就是信同山和寄良山的老爷。
说实话,这其实很幼稚。但无论是季时还是何梁,都并不这么觉得。两人几乎有志一同固执地认为,自己就是老大。剩下的那两个,统统都是弟弟。当然,对于对方的说法,他们都是嗤之以鼻的就是了。
仆童快走几步来到季时跟前,躬身一揖:“回禀老爷,二老爷此时还未出关。”
“嗯。”
季时也不意外,他挥挥手:“好了,下去给我准备膳食。”
不知是不是被6散影响的,季时和何梁都还保持着进食的习惯,对辟谷丹其不待见。
不过季时和何梁修为高地位高辈份高,这么一点小癖好完全无伤大雅。
等到季时从温泉里出来,膳食已经准备好了,满满当当的摆满了一个大长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