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流川夜猛的吐出口中的鱼骨汤,他被呛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抚胸咳了好一会儿,还是余怒未消道,“辣一点没事,但是这又麻、又辣、又咸、又甜的东西,你确定是给人吃的?”
星河用筷子夹了一点点其他碗边上的菜,吃完以后,他捧着一碗干饭慢慢的吃,本来他觉得今天饭盛少了,连吃几口,他忽然觉得今天的饭盛的实在太多了。
百草端着碗,她夹着离自己最近的菜,一口一口扒着碗里的饭,颜初也夹了一筷子,他尝了尝,然后伸手端走了她面前的那道菜,百草对着他笑了笑,笑着笑着表情就有些僵硬。
“百草,你怎么了?”颜初放下碗筷,目光注视着她。
“我没事。”百草话音刚落,小院的木门处传来细微的一声轻响,随后走进一个劲装女子,她手握一柄寒铁剑,人也像那剑一般的冷。
百草看到走进的女子,她用力的笑了笑,笑过之后,她的眼睛四处乱闪,眼神像是不知往哪放。
流川夜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含着筷子,牙齿一下一下的咬着筷头,传出嘣、嘣、嘣的清脆响声。
月练笔直的走进来,百草看到她进门以后的第一眼是看向颜初,那目光一掠而过,淡的让人无法捕捉。
比如流川夜就没有捕捉到那么一丝简单的眼神,他甚至没有看向月练,但是月练却看他一眼,手一挥,朝着他的桌上弹出一个米粒大的蜡丸,语气淡漠的道,“这是你们镜湖山庄快马加鞭传来的密信。”
流川夜睃一眼,漫不经心的咬着筷子,半晌,他懒懒散散的捏碎蜡丸,当素锦小纸铺开的时候,流川夜吊儿郎当的表情逐渐消退,连着他脸上的血色也层层剥落,甚至连唇间也暗无光泽。
百草看着他急剧苍白的脸,她从未看过如此刻失魂落魄的少年。
夕阳如血,远山隐隐。少年顷刻将小小的纸条揉在掌心里,没有任何一句告别的话语,他飞身而起,从小院的上方凌空掠过,百草只看到一抹黛色的身影像是涨满弓后离弦的剑,一去千里,顿时湮没身形。
“他怎么了?”百草茫然的问了一句。
月练只字不回,颜初见状,也投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月练顿时开口,“江湖传言,只说镜湖山庄突遭夜袭,老庄主下落不明。”
百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问什么,却又没问出口。颜初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他看一眼劲装女子,缓缓道,“此事你怎么看?”
“镜湖山庄本就树大招风,现在又失了主心骨,在这内忧外患的时刻,流川夜如果不能力挽狂澜,镜湖山庄很快分崩离析。”月练应答如流,话锋一转又道,“但是以流川夜那纨绔公子的心性,过惯养尊处优的生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面对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家变,我觉得连他自己的生存能力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