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紫檀木的小几上横放着几只碧玉茶盏,百草端起一只茶盏,双手握着捧在手心,她浅抿一口早已凉了的茶水,低着头道,“我也不想知道两个秘密,你告诉我一个就好了。”
车厢的四壁刷着明黄色的油漆,在春光明媚的午后,闪烁着精纯的亮光。流川夜靠着厢壁,双手交叉叠在脑后,兴致勃勃道,“为表此题有解,我还是先告诉你答案吧。”
“其实这个问题真的很简单,现在假如不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日子里上山下山,”他轻咳一声,接着道,“而是两个人在同一天,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那么,当他们同时出发的时候,你说他们会不会相遇呢?”
百草含了一口水,她鼓着腮帮子,少顷,才将那口水狠狠的咽下,她伸手抹了一把嘴,若无其事的笑道,“你还是说那个秘密吧!”
“你真的想知道?”流川夜看了她半晌,忽然探头凑到她耳边,字字清晰道,“这个秘密就是,我觉得你聪明的实在……不明显。”
珍重名贵的紫檀木小几横亘在两人之间,百草捧着茶盏的手紧了紧,她仰头咕咕噜噜的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马车悠悠的向前,车厢里一片静默。金乌西坠,二人在日暮时分抵达歇脚的驿站,两人吃过饭后,各自回房。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百草站在窗前,直到月色一点点的升上来,小径处的古道上也没有赶来一人一骑。
夜风微凉,百草紧了紧衣衫,微星淡月下的万家灯火相继熄灭。直到楼底传来客栈关门打烊的声音,百草仰头看着那一轮高悬的明月,许久,她剪了灯芯,烛火的光芒顿时暗了许多,在四野沉黑的苍穹下,那一抹飘摇的灯火微光不灭。
翌日清晨,吃过早饭,上了马车,车夫扬鞭起程。如此晓行夜住,又行了八日,一路俱是无话。到的第九日,大清早上的,百草双手叠着伏在案几上,没一会儿,竟似睡着了。
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午时将近,行不多远,空气中隐约传来潺潺的水声和清雅的泥土气息,百草不由的掀开窗帘,一股馥郁的草木之香顿时扑鼻而来。
“流川少爷么,大哥在琅山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实在走不开。”巍峨苍翠的青山下,少年向着流川夜深行一礼,“大哥已命我在此等候多时。”
说话的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他见流川夜不说话,默了默,似乎解释道,“大哥就是楼主,我、我叫星河。”
流川夜不置可否,百草上前一步,向着那尴尬的少年道,“你好啊,我叫百草。”
少年捏着衣襟,他微微一笑,笑容腼腆,仿佛是月色下的一株银杏,带着些还未长成的纯青和羞涩。少年抬头,正要开口说话,却忽的眼前一亮,兴奋道,“大哥回来了!”
平直的古道上,遥见一人轻骑而来,马蹄渐近,那人勒缰下马,如雪的白衣兜不住风尘,却染上鲜血如画,那绽开后又凝固的层层血迹俨然昭示了一场激酣的生死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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