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枫一愣,心中无比震惊,但表面上还是故作镇静笑道:“你胡说什么呢?”
谈左道:“我并没有胡说。我说过,我对别人的声音很敏感,无论一个人如何伪装自己的声音,我都能轻易识破。”
谢枫笑道:“莫非你所听到的威尔森王子的声音很像你熟悉的一个人?”
谈左摇头道:“不,所谓识破,也不一定要用我曾经听过的声音进行对比。”
谢枫不解道:“那你刚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谈左道:“根据你们那个所谓的‘威尔森王子’的声线,我想他应该是个女的。”
谢枫笑道:“这个是世界上有不少女人的声音很粗犷很像男人,同时也有不少男人的声音很尖很像女人。”
谈左道:“这个我不反对,但,这仅仅是‘像’而已。一个女人的声音,无论再怎么像男人声音,但她本质的声线是不会变化。好比说一把鲁特琴弹起来无论声音多么像是一把里拉琴,在音乐大师的耳朵中,还是能轻易分辨得出的。因为构成这两把琴的材质、琴弦的长度、密度和粗度等都不同。平常人根本分不清的声音,在某些人的耳朵里,可以细划出数个甚至数十个可以进行对比的元素。只要有任意一个元素不符合,那么都足以证明这个很像里拉琴发出来的声音并不是里拉琴的声音。”
谢枫自言自语道:“好比说很多人能一下子分得出一段说话的声音是从真人口中发出的还是从录音机中发出的么?明明录音机发出的声音跟真人的一模一样,但是其中夹杂的一些电子音依然会露出马脚。”
谈左没有理会谢枫的自言自语,继续道:“所以,如果那个‘威尔森王子’并不是什么新物种的话,我想‘他’应该是个女人。而且,我想你们是知道这件事的。”
谈左他仅仅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并没有询问多余的例如“她到底是谁”之类的问题,可见他对此并不关心,至少是知道有些问题对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直接的利害关系,即使是问了耶没有用。
谢枫并没有打算否认,他也知道即使是否认也是徒劳的,他只是淡淡问一句:“那么,维迪姆他知道么?”
谈左摇了摇头。
谢枫不解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不是他的侍卫吗?”
谈左道:“正因为我是他的侍卫,所以我才不做任何除了侍卫的本职工作意外的事情。我的职责仅仅是保护好殿下不受伤害,对于其他任何事情,我无权插手,也没兴趣干涉。”
谢枫道:“这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如果威尔森王子真的是假的话,他就有可能做出对维迪姆不利的事情。就算这样也无所谓吗?”
谈左淡淡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灌了一大口酒,道:“事实上,只要不是直接发生的对维迪姆的伤害,我都不想去管。说句实话,从殿下一开始决心要复国的那天,我就预感得了他会死。”
谢枫心中一震,想说些什么,但还是选择了沉默。
谈左再次灌了一口酒,擦了擦酒渍,道:“殿下这个人,除了他的出生与过去之外,与任何一个平常人都无异。他开始流落民间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没有学过、接触过任何的政治斗争。就连普通的战争知识,也仅仅是靠那么一本《罗马军制论》上学来的,可以说只学其形不得其意。所以,我一开始就有这么一个预感,殿下他将来,即使不被敌人直接杀死,也会因为权术掌握不当而被贵族们作为傀儡。”
谢枫点头道:“也对。维迪姆的复国,一开始就并没有多么强悍的战力部队来充当复国的资本,他要成功地复国,就必须绝大部分地依靠现有的贵族领主们的力量。当贵族们的势力跟国王的势力形成相当不协调对比的话,国王的权利就会被架空。”这也正是中国古代分封制的弊端。而在这里,也正是维迪姆的矛盾。如果维迪姆要复国,就不得不拉拢、借助贵族们的力量,但当领主们得到充分的肯定而维迪姆又没有任何手段来平衡和协调这个关系的话,所谓的“国王”也不过是一个单纯的称号而已。
谈左道:“如果到那个时候,殿下空守着一个‘国王’的称号,权利却完全被贵族们操控着的话,那么他一定很绝望、很失落吧……面对这样的殿下,既然没有能力帮他改变,那我也可能会给他一个痛快……保护殿下,并不仅仅是保护他的安全性命。有的时候,为了保护他的尊严,或许要牺牲两条性命也说不定……”
谢枫听得浑身发冷,照谈左这么说,他恐怕连杀死维迪姆以解脱维迪姆的痛苦的打算都做好了……
“所以说……”谈左道:“在殿下去世之前,我都是在为他而活。这是家族的使命,也是我个人的宿命。我们家族的每一代人,都为国王而活。曾经我也茫然,曾经我也不解。因为这样而活着,有什么意义?从小我父亲就告诫我,要不惜一切保护好殿下。我做到了,即使在复国之前,维迪姆为了筹集复国所需要的经费去接受委托而身陷险境,我都是冒着几乎必死的危险助他脱险……这仅仅是因为家族的使命而已……当然,这也并不能说我个人对他没有属于自己的感情。我对殿下的私人感情,仅仅是作为一个从小一起生活到大的好朋友,希望能每天串串门、聊聊天、喝喝酒,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他解决一些困难,仅此而已……至于复国,我是真心不支持。但因为他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