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微微勾着,心情顿时开朗了很多。
她刚才原本很难过,只是听到苏三那不合时宜的话,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她本来是想用眼神威慑一些苏三的,让他以后老实点。可惜,效果差了些,两人好像是打了个平手。
即使如此,她还是被愉悦到了。
她看惯了生死,更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所以眼中沉淀的是生活的阅历和看多生死的冷静。
而苏三的眼神,却是带着看破生死的冷漠和孤傲。
两人各有经历,眼神却又是如此相似。她们同样的执着,又同样的骄傲。
夜色仿佛一层轻薄的软纱,轻轻的拂过安言和苏三的心头,造就了一种难得的温馨和宁静。
次日,天光大亮,苏三猛然睁眼。一双黑眸凌厉如刀锋,嘴角抿得紧紧的,他侧头看去,却是看到空荡荡的床铺和整理好的被子,顿时有些懊恼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他素来警觉性很高的,这是怎么了,都这个时候了才醒过来。而且,连有人起身直到离开,他都毫无所觉。说来睡去,都怪昨天晚上没睡好,他为什么为一夜难眠呢?难道,是自己真的老了,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的眼神给威慑到了?
这般想着,苏三顿时觉得心中有些烦躁。
他起身,先是在井边打水梳洗好,然后来到前院,却是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碧绿身影。
前院里,秀娘正抱着青哥晒太阳,画面宁静祥和。
苏三四周看了看,发现今日的白家竟然显得格外的安静,遂走到秀娘身边。
秀娘听到脚步声,转头看他。
“她去哪里了?”
苏三看着秀娘,嘴角抿了一下,然后声音如常一般硬邦邦的问着。
“啊?”
秀娘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想起来,却是忍俊不禁道:“锦绣和大哥一家去村里的郎中家换药材去了。”
听到这个答案,苏三脑中才忆起了好像是有怎么一回事情。白家的事情,他也是后面听白平说的。
他心情沉重于白家的不公悲惨遭遇,心疼于安言和白家众人的坚强。当时,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独身赶往绿竹县,想要亲手教训一下那些个恶人一番。只是,当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子的时候,他又强忍下了心中的冲动。
他想,她该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吧。这种感觉来得真切,来得强烈,让他心里就觉得她就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却是坚强骄傲异常的人。她定然是希望,那些恶人是她和白家人亲手解决的吧。
虽然,他自己心里一直觉得他也是属于白家的一份子。但是,在这样的时刻,他还是有些退却了。毕竟,在白家发生那么多事情的时候,他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和白家的身边。既然当初没有在,现在再去教训那些恶人,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够资格了。
而他心中,同时的也是有一种期待的,期待的看着这个柔弱的小女子和白家这个充满温暖的大家庭,究竟能够爆发出怎样的力量来。
这一次,他会一直陪在她和他们的身边,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出阴霾,看着他们用自己的双手造就属于他们的辉煌。
苏三低头看着秀娘,看着她依然憔悴的面容,只是那双曾经枯寂无光的眼睛,此时却是亮起了生命的烛光。
白家人身上,总是具备一种独特的气质,那种顽强的生命力让人惊叹。
他的眸光微缓,然后就转身去了后院。
那次的错过,他会用后面的很多很多岁月来一点一点慢慢填埋。
他走到墙角边,拿起放在那里的斧头,动作有些笨拙的开始劈柴。
以前在白家的时候,他一般就是偶尔去山上打猎,改善一下白家的伙食,或是帮着去镇里卖竹叶青。而像这些琐碎的事情,他却是没有做过的。
虽然从来没有做过,但是此刻,他却是做得如此认真,而且眉目之上竟然还有着淡淡的满足。
另一边,安言和白平一家三口已经从村中的郑郎中那里换了一些需要的药材,此时正往白家的方向走。
一边走,安言一边低声的和白平交谈着。
“大表哥,和章家合作鞭笋的事情,你暗中盯紧一些。暂时先不要卖出去,我再考虑一下该如何卖。”
说到这个,安言心中就会浮现出竹叶青的惨剧来。所谓怀璧其罪,这样的错误她不能再犯第二次,即使是一点点的风险,她也要小心规避。
听到这话,白平心中一敛,面上的神色也是认真了几分。白家曾经发生的事情,他毕生难忘。
几人回到白家,安言就进了厨房去处理药草了。而白平则是找了一个有些损坏的农具去章家了,一切都显得平淡如水。
安言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上午,到晌午的时候熬好了一碗浓稠的药汁。
“秀娘……”
安言手里端着药汁,轻轻的对着窗户外面叫了一声。
安言的话语才落下,秀娘就已经抱着青哥进来了。她看着安言手上端着的药碗,眸光一亮,声音都有些不稳的道:“这是给夫君的药汁吗?”
“是的。”
安言一边说着话,一边端着药汁在前面走着,秀娘整个人都有些轻颤的在后面跟着。
不一会来到了白安的房间,秀娘上前一步,推开了房门。
两人进入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白安安静的坐在床上看书的模样。
安静的白安,少了平日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