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死了,长久的待在这府里,望不尽天的尽头,亦是望不尽自己的尽头,她开始越来越茫然,更不知如何沉思自己的生命,如何离开成了每日的苦思冥想,留在这的每一刻都煎熬无比。【92ks. 】爱睍莼璩
可她来不及想太多,就见看守爽爽的侍卫一路跑来,惊慌的对她道:“小姐不好了,奴才们一个不留神,她撞墙自尽了。”
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她慌得失了神,想也不想的跑了出去。所幸的是爽爽命不该绝,但也没有那么幸运,孟央跪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望着昏迷不醒的爽爽,她的额头缠着厚厚的白布,可是依旧看得到渗透出的血迹,她紧闭着的眼睛终于不再是绝望无助的。
王敦陪同她守了很久,最终开口道:“梦儿,我会厚葬了她,你不要难过……”
微微一愣,她失神的打断他的话:“她没有死。”
“大夫说了,她不会醒了,是她自己一心寻死,她不愿醒来……。”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她强忍着哽咽的声音,闭着眼睛哀求他,王敦叹息一声,无比怜惜的抚了抚她的长发:“也许,关在牢笼里的那个老头有办法帮你。”
孟央的眼睛突然一亮,不由得燃起希望:“十三伯。”刺史府的牢笼里,十三伯正与自己的室友悠闲自得的闲聊,这才得知这个糟老头曾是扬州城有名的说书先生,满腔的热血,可惜为人八卦了一些,说书的时候为了衬托气氛,一时兴起讲起了琅邪王司马睿的身份之谜,碰巧被王敦听到,于是被抓回刺史府关了有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的青春啊,望着对方与自己一样花白的头发,邋遢脏乱的不成样子,很是自在的抓着身上的虱子,十三伯禁不住感慨万千:“老兄,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等我出去也许能帮到你。”
“你?”对方很是不屑的看他一眼:“被抓到这里你还想着出去?和我一样等着老死吧。”
“我跟你可不一样。”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岂料对方更加嘲笑的望着他:“跟我不一样?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身上跟我一样臭,头发跟我一样乱,不过是衣服比我工整些。”
王敦关了他好几日,孟央只顾着伤心阿宝的事,竟然把他忘记了,不管不顾他的死活,他终于忍不住发起了牢骚:“就算那个丫头了用八抬大轿来抬我,我也不出去了。”
一句话,引得那糟老头又是一阵嘲笑:“八抬大轿,哈哈。”正说着,突然见看守牢房的侍卫走了进来,一把打开铁锁,对十三伯道:“你可以出去了,快点走吧。”
十三伯一愣,原本欣喜的想要离开,想起自己刚刚对那老头说的话,顿时又神情自若的坐下:“不走了。”
侍卫不耐烦的劝了几句,他却纹丝不动的坐着,显得颇为不屑:“我就是不走,用八抬大轿抬我也不走。”
“嘿,你没毛病吧!”那侍卫咣当一声关上铁门,骂骂咧咧的离开。
那老头赶忙围了上来,一脸的惊慕:“老哥,你真了不起,你真是牛啊。”
望着不住往自己身上蹭的脏老头,十三伯一把推开他,语气里不是没有后悔:“牛个屁啊,现在想出去都没用了,被一时的自尊冲昏了头脑了。”
可他没有后悔多久,那侍卫又返回而来,却是跟在两个人身后。
乍一看到孟央,十三伯惊喜的差点站了起来,可很快又故作不屑的坐着:“我说了不走,谁来也没用。”
孟央尚未开口,王敦已经冷笑一声:“这么喜欢这里,我们是来转告你一声的,刺史府的牢笼日后就是你的家了。”
“什么!”十三伯的声音不由得提高,对孟央道:“你对得起我师父吗,枉我医好了你的喉咙,你恩将仇报,算我李十三有眼无珠。”
孟央欲言又止的望着他,开口却道:“你又没有拜琳青为师。”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圣医谷的弟子,我就叫李子。”他索性扬了扬头,固执的“哼”了一声。
忍不住笑出声来,孟央正色道:“十三伯,别闹了,出来吧。”
“说不出去就不出去,八抬大轿也不出去。”
顽固的老人家真的使她毫无办法,王敦却望着她,说道:“都跟你说了没用,非要来这脏乱的地方,现在死心了吧,咱们走吧。”
说罢,拉着她真的就要离开,十三伯赶忙哎了一声,别别扭扭的开口道:“也不是毫无办法,要我出去也可以。”
“你说,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见王敦开了口,他刚要说要用八抬大轿来抬自己,一低头就看到那脏老头正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那羡慕、嫉妒的眼神使得他有些心软,于是开口道:“把这老头也放出去。”
“好,我答应。”
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十三伯禁不住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应多提几个要求。可他来不及多想,那脏老头已经热泪盈眶的扑向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十三伯在他二十多年没有洗澡的怀抱里,被臭气熏得差点窒息,脸都变成了猪肝色。十三伯出来了,可是当他看到昏迷不醒的爽爽,简单的扒开她的眼睛,把了脉,最后摇了摇头:“没救了,气息微弱,撑不了几天了。”
孟央当然不依,上前恳切的拉住他的衣袖:“肯定有办法的,你是名医,一定有办法救她。”
“老朽又不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