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恒脚踩漆黑踏云靴,下半身是浅淡棕蓝色劲装,裤脚塞在踏云靴中,十分干净利落;上半身精赤着匀称健实的肌理,因年少而稍嫌稚嫩的轮廓透出青涩的性感;略显方形的黑纱冠整齐压着两条浓眉,乍然看去,不像是修仙者,而像是武林中一员矫健阳刚的少年豪杰。
他腰带上只有一物,正是墨云书以法衣袍袖为他炼制的锦绣法囊,黑金色泽,十丈空间。
他手掌在锦绣法囊上顿了顿,终究眼眸坚毅,将法力在掌中勃发,往锦绣法囊上用力一震。便见成百上千的中品灵石从法囊之中滚滚喷洒而出,晶莹如白,濛濛光华,如瑞气千条满空遍洒!
当此之时,墨恒眼眸一睁,双臂或掌或拳,双腿旋踢飞踏,使出一套灵动拳法,将从锦绣法囊中喷飞出来的中品灵石一一打落到指定方位,砸出小小深坑,稳稳陷入其中。
片刻之间,院中出现一套“灌顶聚源阵”。
——他要当众炼宝?
虎玄青神识扫探着墨恒这番举动,实在不明所以,不禁疑惑皱眉。
墨云书看到这套阵法,亦是猛地蹙眉,神识紧紧黏在墨恒身上。
灌顶聚源阵一成,七百二十块中品灵石同时在深坑中“嗡嗡”震动,宛似成城众志,蓄势待发!
“无论我发生何事,都不能让任何人进阵碰我。”
墨恒神情平和下来,浓眉黑眼,挺鼻薄唇,精赤上身笔直立于七百二十块润白灵石之间,胸膛的呼吸起伏因先前布阵而稍显粗重。他转头看向吴刚四人,眼神声音俱都淡然沉静。
待到吴刚四人齐声应命,他的目光才在后峰脸上顿了顿,嘴角微微勾出两分笑意,使得整个俊朗面庞平添三分青涩柔情,低声道,“后峰,记住,你已是我的人了,绝不可让别的男人碰你。”
后峰英勃的面庞霎时间臊得通红,目光却下意识地在墨恒赤-裸的平滑胸膛和有力的手掌上凝了凝,而后连忙收回目光,难堪地垂头,极其低声地应道:“是,主子,小人始终记得。”
吴刚、夜图、耿冲三人悄悄瞄看后峰神情,心底极为怪异。尤其以耿冲最甚,他是自荐枕席过的,虽未成功,却也不禁暗疑:这小子以前是脸白,现在竟变成脸红了,莫非,和主子做那种事当真会……
墨恒敛容回头,不疾不徐,步伐稳健,走向大阵中-央。
行走间,从锦绣法囊中取出墨云书给他的三炉灵丹。续命、疗伤、充溢法力,三炉灵丹,被他五指轻弹,一粒不剩,全都落到阵法灵石之间,在氤氤氲氲的灵气之间散发或清远或馥郁的药香,令人闻后精神一震,遍体舒畅。
灵丹尽时,墨恒也已至中-央阵眼,突然轻道:“玄青道兄,你若神识探视此地,请莫阻我。”
说罢,面容一肃,猛地双臂抬起,掌心向下,如同携带万钧之力,对着大地隔空一拍。法力震荡着灌顶聚源阵的阵眼,便听“嗡”的长鸣之声,七百二十块中品灵石齐齐剧烈一震。
灌顶聚源阵运转开来。
霎时间,如同天外刮来一股烈烈狂风,将中品灵石中的灵气,由阵法中心开始,疯狂席卷而出。阵中转眼雾气弥漫,润白腾腾,人在其中,如堕仙梦。而那无尽灵雾又被大阵玄妙阵势控制,源源不绝地汇聚于中间墨恒所在之处。从外看去,便如无数灵气游龙朝拜佛宗。
“墨恒不可!”
虎玄青神情一凝。他先就觉得怪异,此刻终于确定,墨恒哪里是要炼器,分明是要以此阵灵气辅助行功炼法!可这与祭炼自己有何区别?
立即神识传音,沉声劝道,“墨恒,即便你身体坚韧,足以承受灵气灌顶,但你境界不足,法力便有瓶颈,不能够化解过多灵气。你虽有意境,却终归不是道行,修为提升,万万急迫不得。你我虽然无甚交情,但还是请你听我一句,三思而后行!”
炼丹堂中,墨云书亦是眼眸沉沉,神识瞥到地上那两滴早已干涸的泪痕,还有一片白袍碎屑,脑中突兀地闪过墨恒刚才被震碎白袍时懵懂无知的少年神态……
灌顶聚源阵,本是修炼者炼制某些法器时,为防法器在炼制过程中干枯崩坏,才动用出来,将灵气强行从灵石中抽拽而出,再以无孔不入之势,强行把中间法器为源头汇聚渗透,犹如醍醐灌顶。此番灌顶聚源阵虽然简陋,却也有了四五成威能,七百二十块中品灵石,炼气境界如何能撑?
墨恒在阵中盘膝趺坐,对虎玄青的传音无有任何反应。他竟是心神完全收摄内敛,精神彻底枯坐灵台,对外界任何事情都不知晓。哪怕有人对他动刀子,他也会老老实实受着!
虎玄青见他果决至斯,又想他激发大阵时的那句话,不禁胸中一跳,微微怔住。
阵中,墨恒闭目安宁,身体鲸吞般吸纳着无尽灵气,煞白的脸色和震颤的肌肤显出经脉的受创;而阵中三炉五韵灵品的灵丹药力恰好发挥出效用,让他在炼法之余,受伤与疗伤勉强维持一个不太偏颇的平衡。就在这微妙平衡处,墨恒法力澎湃,将灌入体内的灵气尽数化解!
境界如桶,法力如水;有多大的桶,就装多少的水。
法力如斧,灵气如树;有多大的斧,就砍多粗的树。
炼丹堂就此安静下去。阵中灵雾如潮,浩浩荡荡地弥漫又聚合,肉眼看不出其中情形。
有人看得摸不着头脑,悄然离开,便如恒绍,他勉强给齐红霄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