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样……如果您不具体告诉我父王到底打算在仪式上做什么,我也完全无从下手呢。”
“我已经说过是因为禁咒……”苍后的话刚说出一半,旌姬就用手势示意他安静。“我知道。所以禁咒由我来解决,您只要稍后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就好。”瓦尔基丽少‘女’抬起已经变为银‘色’的眼睛,语气里带着酷似父亲的、不容抗拒的威严,“好吗?”
接下来她根本不等苍后回话,右手在虚空里一招,装饰着独眼和羽翼图案的神枪——名为“极光之裁”的独有武器就现出了身形。旌姬轻轻摩挲着那锋利的枪尖,低声叹息道:
“真是没想到……在漫长的神代里我一次都没有用过的‘那个’权限,居然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伴随着她的抚摩,神秘的景象出现了。枪尖上自上至下浮现出一列共计九个闪烁彩光的符文记号,旌姬把它们贴近‘唇’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又用武器对准完全云里雾里的苍后‘胸’口。“大团长,请讲。”她严肃地说,“父王禁止您说的事情,随便讲一句就好,不到禁咒的模样,我是没有办法解除的。”
两位代行者的立场现在完全对调了,苍后发现自己已完全被旌姬牵着走,但他无意去抵抗她的力量。“神剑……”他努力鼓动沉重的声带,直接奔向核心,“一旦与御座分离……”
设定好的条件被触动,禁咒立刻活‘性’化以阻止被下咒者,符文化作层层叠叠的银光锁链缚住了蓝发青年,他顿时像被扼住喉咙般发出了痛苦的声音。“有了!”旌姬火速将枪尖顶在锁链上,厉声喝道:
“在此以祖神勃利之孙、诸神之父、战争之王奥丁之名,将此符文禁咒解除——‘代行’发动!!”
几乎和当初苍王设下禁咒时一样快,只听得一阵清冽的破裂声响,符文之锁在首席‘女’武神枪下碎成了无数片,继而化成光之粒子缓缓消散在空气中。“怎么会……”苍后摇摇晃晃地了后退几步,倚着墙滑坐在地,“这是苍王亲自施加的禁咒,为什么你能……”
“这个以后再说,您不是说我们没有时间了吗?”瓦尔基丽少‘女’在他面前半跪下来,“求您了,请全部告诉我!”
“我会的,请你冷静下来听我说……不,布琳希尔德,你一定要冷静地听到最后……”
足足二十分钟时间里,天台上只有苍后强打‘精’神、时断时续的话音,他把能说的全部说完时,颓然跪倒的旌姬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眼中只剩一片没有生气的死灰。“父王……竟然……”她颤抖地活动着嘴‘唇’,“特地支开我去做仪式的护卫……也是因为这个吗!”
诸神使者只能悲伤地把手放在她肩上,他能做的事情就只有这些了。“……您说得对,仪式必须被阻止,而且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我。”旌姬慢慢握紧枪杆起身,就像有生命力从武器上流入了她的身体一般,“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能让父王取出‘冈格尼尔’……我绝不会让吉伦卡玛的存在消失在这世界上!!”
“既然如此……作为你为我解除禁咒的谢礼,这个你也收下吧。”
苍后也扶着栏杆站起来,召唤出自己双蛇盘绕的神杖,在两条蛇头部各敲一敲,它们便应声吐出两团金光,融合成一个小巧的细长物体落在少‘女’手中。“这是?”旌姬不解地看着这把双蛇杖的微缩版问。“是‘钥匙’,我赫尔梅斯作为引路之神,在没有‘道路’的地方也能开辟出路来,这个或许能帮上你的忙。”苍后整理好着装,又看了看时间,“我现在马上返回学校去看情况,尽可能再多拖延一点时间,剩下的就全靠你了——布琳希尔德,祝你成功。”
“大团长,请等等!”
蓝发青年闻声转过身,只见旌姬抱着长枪,对他用力鞠了一躬。“对您的相助我无以为报,您也千万小心,我绝不想看到您因为帮了我而受到父王惩罚!”少‘女’眼眶发红,却还努力挤出微笑,“另外,还是叫我旌姬就好……大团长,我很喜欢您。”
“我也一直很喜欢旌姬啊,自从你加入‘骑士团’以来。”
苍后温柔地一笑,眼神和苍王看着她时的样子无比近似:
“如果我……也有个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一阵微风掠过,苍后的身影从天台消失,瓦尔基丽少‘女’则将视线投往海牙学院的方向。在她的怀里,长枪枪尖上九个闪光的符文记号中,最下面一个的光芒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