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魅堂的印象里,会在自己面前做出这种事的应该只有学生会长。但是,正微笑着邀请旌姬的人并不是左银弦,而是他的另一位上司——宇文苍后。
“……大团长,您这是?”
随从少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牙之御座”则代替她投去疑问的眼神。“啊,是苍王交代我的。旌姬,你和家里联络了吗?”苍后把声音放低了些,“如果还没有,就上车吧。”
“但我只是……”旌姬还在想是不是该拒绝,魅堂沉思片刻,把她向前推了推。“接受大团长的好意吧,没关系。”他轻声吩咐道,又转向等待回答的蓝发青年,“大团长,旌姬就拜托您了。”
苍后微笑颔首。这时旌姬注意到已经有些学生因好奇而围上来了,只得朝魅堂说句“那回见”,然后迅速钻进车里。金眼少年目送着轿车绕过教学楼,才把注意力转回自己身上。
“这样的话……我也回宿舍去好了。”
空着手的旌姬本来还想回去拿课本,被苍后劝了“反正今天停课只要没有作业不拿也没关系”才作罢。把家庭地址告诉司机后,她就忐忑地交握双手缩在后排一角,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理事长把旌姬的模样看在眼里,便不动声色地敲敲驾驶座,指了下车载音响,司机马上会意地播放起轻音乐来。“旌姬,”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问,“第一次被人开车送?”
火焰少女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随后尴尬地笑了笑。“被学校领导送还是头一回……”她小心地挑选着用词,“能搭大团长的车我很荣幸……非常感谢您。”
苍后暂时不再说话,开始细细打量起身边的旌姬——黑色长直发,鲜艳的火红色眼睛;在战场上十分勇猛,平时却是个谨言慎行、处处生怕做错事的小姑娘。
……光用看的话,还真是不像呢。
“旌姬,我想问个问题,回不回答就是你的自由了。”
御座的随从赶紧坐直身子,但带着一脸疑惑神色。
“你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成为‘骑士’了么?”
一时满车里只能听见缓缓流淌的音乐声。旌姬愣愣地张着嘴,好久才挤出一句:“请恕我失礼……您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二人的目光只相接了几秒钟就匆匆分开。苍后看起来有点懊恼,仿佛刚才发问的不是他本人的意志。“没什么。旌姬,忘了吧。”他转头去看疯狂冲刷车窗的暴雨,“前面应该就是你住的小区了。”
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如果她不尽快成为第一阶级,恐怕……
因为台风的抽打攻击实在过于厉害,徒步回家的“训诫骑士”及其(一厢情愿的)护送者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直到抵达玉书家住的楼前。“好了你回去吧,送得真彻底……”眼镜少年胡乱抹掉满脸的水,语调里还透着点埋怨,“但还是……谢谢。”
“除了这个你就没别的要说了吗?”
“难道你还想上去坐坐顺便喝杯热茶?!”
“可以的话我绝对赞成啊,再顺便把我介绍给你父母怎么样。”
结果对方还给狄亚的答案不是语言,而是以炮弹的势头狠狠掼到他脸上的雨衣。“得、得寸进尺……!”玉书面红耳赤地怒吼道,“就冲你刚才的话,这次欠你的人情抵消!告辞!!”
咣地一响,玉书和自行车一同消失在关起来的楼门里。“赫菲斯托斯”一手抱雨衣,一手抓抓被弄乱的长发,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来日方长……直到现在我还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么。”
从来没有过四季变迁的绿色世界里,各色花草在没有自然风的空气中摇曳,到处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净土花园”一如既往地像它的名字一样纯净、静谧而美好。
唯一不同的是,花丛里没有了那个总是坐着的白衣身影。
忽然间,水塘边的草坪上卷起一阵小型龙卷风,数片闪着暗淡光芒的羽毛从天而降,现出一个半透明的高挑身影来。西宫主——皇非羽刚在地面上落脚,就有一股异常力量像被触动的捕兽夹一样猛地钳住了他。非羽略吃一惊,但当他看清“机关”的正体时,表情迅速切换成了冷笑: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俗不可耐的女人?”
黑衣青年脚边正钉着四枚雕琢精美的锥状物体,四个点之间展开了金光闪烁的方形法阵。与此同时,伴着踩踏草叶的声音,手提独股金刚杵的东宫主迎面走来。
“即使来的只是‘灵体’,谁又能保证你能老老实实地陪我聊到最后呢,姓皇的。”
目光如炬的莲华姬神色冰冷,停在距非羽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非羽毫不以她的脸色为意,带着轻佻的笑容问:
“竟然会约我这个死对头单独见面,还是在你东宫的地盘上,到底有什么事?”
对面的美女顿时握紧拳头,吞了口唾液,用愤恨的声音说道:“事情已经过去,我再计较也晚了,所以我只要知道……你是怎么把‘dakhelen’从东宫偷出来的?!”
没有回答。
“……哼,就知道会是这样。”
岂料下一秒,非羽的发言就冲散了莲华姬准备好要说的话。“喂喂,别急着下结论好吗?如果是我干的,早就告诉你了。”他无奈地拨了拨头发,“我可是连‘dakhelen’放在东宫的哪里都不知道诶,要怎么偷?”
听了他的话,莲华姬只是冷冷一笑,把手中法器往草上一扔。
以迅雷不及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