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恒,今天真是糟糕透了,我遇到小偷了,他抢我的包包,我不给,他怎么可以抢我的包包呢?那里面承载我和你所有的回忆,所有的,然后,我就被刺了,丫的,真是疼死了,要是留疤了怎么办?你是不会喜欢身上有疤痕的女孩子的吧……”
“……”
“陆以恒,我要回来了,回来看你过得好不好。”
“……”
半夜的时候,陆以恒发起了高烧,滚烫的温度吓得聂之言脸色煞白,vincen从睡梦中被聂之言惊醒,立刻安排了急救。
凌晨两点多的医院,安静得仿佛与世隔绝,聂之言唇角被咬出了血,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整个人已经被惊恐淹没。
她看着医生将白色的液体通过针管注入他的身体,看着他满头大汗地躺着,发根已经湿透,眉心紧锁,看着因高烧的唇一张一合,反反复复地念着同一个字,“言,言,言……”
她蹲着他的病床前,握住他的手,紧紧地,仿佛这么做能减缓他身体的疼痛,亦或是,她心脏的疼痛。
很痛,很痛。
vincen已经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她说:“没有理由的,我把他照顾得那么好,各方面都很注意,零点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有理由这么突然就发起了高烧。”
vincen回头,心中五味杂陈,挣扎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因为他两个多月前,割掉了一颗肾。”
四周真的太安静了,窗户死死地关着,连外面的雨声和风声都听得不是很清晰,只觉得耳膜里闹哄哄的,那些声音却又像是在渐渐远去。
她的眼里满是血丝,愣愣抬头,看着那个桃花眼的男人,喃喃地问:“你刚刚说什么?我可能,听得不是很清楚……”
vincen竟突然觉得难受了,他想,自己是有点残忍了,但是,和陆以恒的身体比起来,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他继续说:“他的身体本就不适合捐肾,捐肾之后身体的抵抗力严重下降,他随时都有可能发烧、感冒甚至昏迷,或者出现一些其他症状。”
她像是被定格了似的,连眼珠都不会转动了。
vincen叹息一声,“好好照顾他。”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愈加浓郁,寂静的病房,她颓然地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整整一夜,死灰而惨白。
陆以恒高烧的温度渐渐退了下去,聂之言怕他睡着不舒服,将他身上的衣服尽数脱了下来,全身擦拭了一遍,又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才坐在一旁看着他入睡。
一夜雨后的空气分外清新,陆以恒高烧过后于满室阳光之中醒来,眼睛虽然受了损,但是那么灼热的光线他还是能些微感觉得到。
耳边传来走动的声音,他撑着坐起来,问道:“现在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清清冷冷的声音,她望了他一眼,回答道:“是个好天气,你先洗漱,饭后我推你出去散步。”
陆以恒嗯了一声,陡然顿住,深黑的眸子转了转,突然厉了声音,“我身上的衣服,是谁帮我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