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日,中央核心会议。(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br>“说实话,我虽然救了卢植的两个儿子,但对于他会因此而归顺我方却没有任何把握,”我摇了摇头,“他是个公私分明的君子。”
贾诩颔首道:“卢子干汉室重臣,确实不会轻易改变想法。”
“但若是大局已定,他也不会誓死顽抗吧。”荀攸说了一个我更喜欢接受的事实,“他虽然公私分明,但绝不是迂腐死忠之人。”
“哦?”我抬了抬眉毛,“你的意思是……我们先专心在中原发展势力?”
荀攸对我的说法表示了肯定:“是,待到汉朝覆灭时,卢子干便只能顺应大局了。”
“唔,”我点了点头,“幽州天气苦寒,距离洛阳路途又过于遥远,短期内我也没有精力用兵东北,还是先在中原发展吧。”
“主公不是与公孙瓒、阎柔等人都有私交吗?”程昱则道,“不妨都用一用吧。”
“阎柔?”我微微一怔。
他伸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你……不会是记不起来了吧?”
“当然没有!”我当即否定,“你的建议,我一定采纳。对了,关于青州的孙坚……我们该怎么对付?”
“从目前来看,孙坚一直没有表现出很强的敌意,”戏君耸了耸肩,“当然,那是因为他还有扩张空间,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成了邻居,势必难以共存。”
“废话。”郭嘉给了他两个字的评论。
戏君的脸顿时绿了:“老子分析一下形势都不行?!”
“你觉得在座的这几位……谁不懂得这形势?”郭嘉一脸欠揍的神情。
善于扮演反派角色的程昱当机立断,直接掐断了他们两个人的表演:“要吵就出去。”
重新回归核心阵营的杜畿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大概是怀念起当初他执掌军纪的时刻了吧……
祢衡冷笑了一声:“待我制定了官员行为规范后,你们两位再如此喧哗,先关你三天黑牢房再说!“
戏君和郭嘉顿时翻了白眼。
“你们稍微注意一些吧。”很少当面批评年轻人的王烈也皱了皱眉,“这毕竟不是私下。”
“王公教训的是。”他们只好点头。
国渊将话题转回了正题:“听闻孙坚与王上渊源颇深,曾长期担任王上的部下,为何不能仿照幽州情况,劝其归附?”
“如果他有意归我,早在去年就同意了。”我叹了口气,“何况这一年来他不仅在青州大肆排除异己,又在我们之前抢占了渤海,显然是有心自立。至于与我的渊源……确实很深,但在巨大的地位与权力面前,父子弟兄皆可反目,何况旧部属?”
“主公,我有一条小计策,不妨用上一用。”贾诩微微笑着说道。
我立刻收回了叹息:“先生快讲。”
“可以讲主公方才所说,以私信寄给孙坚,看看他的反应。”
我不禁有些失望:“这……算什么?”贾大叔跟了我之后,智商是不是都补给我了?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在权力和地位面前……私情算个屁!
我的表情贾诩当然看在眼中,他仍然微微笑着,单手捋了捋长须:“主公不妨撇开汉朝,直接谈及双方,既谈从前的情义,也谈今后的争斗,最后问他一句,还能不能放下?”
我似乎听出了一些意思,舔了舔微微有些干涩的嘴唇:“然后呢?他要是放不下呢?”
“那就将这封‘告孙文台书’在天下公开,或许能够在青州军民之中造成一定的骚乱。”贾诩扬了扬鹰眉,“这不是什么能够决定成败的大计,只是一个小花招罢了。”
“你身兼尚书台,这信就由你来写?”我朝他抬了抬下巴,问道。
他无声地笑了笑:“主公要是能亲自捉笔,恐怕效果更好。”
我耸了耸肩,从梁聪手上接过了毛笔,在墨砚上用力一蘸,摇了摇头,便笔走龙蛇起来。
“文台如晤:
许久不曾给你写信,你还好吧。”
考虑到写半文半白需要浪费我大量的脑细胞,我干脆全用白话文——反正孙坚文化水平也只比我高那么一点点。
“其实,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是犹豫了半天才决定动笔的,原因你大概也懂。
五年之前,你我初次见面,我是汉朝的卫尉,你是因罪贬谪的河南县长。当时虽是初次相遇,我却已经知道你是遭困的猛虎,总有一日会脱缰驰骋,咆哮山野。因而,我大力向汉室举荐,多次使你随太尉张公等重臣南征,得以借此获取战功,而后终于外放,镇守一州之地,得以施展才华,也算我慧眼识珠、看人有功吧?
至于我……若非汉室实在不给我机会,原本,我并不是一定会自立。毕竟,刘协待我如同兄长,而我的遭遇也不是他一人所能决定,因此我不愿将他赶尽杀绝,这一路以来,对汉朝统治的郡国也很少强攻硬夺。虽然如此,汉朝已经彻底腐朽,即使多次劫难,把持朝堂的依然是那几个名门大族,即使你我功绩再大,除非篡权,否则依然是流放西域的命运。这一点,想必你和我有些共同感吧?
好了,我并不是想和你一起回忆往日的情义的,我们都是一方之主,都知道,这个位置坐久了,就容易留恋这种感觉。往日的情义,在个人地位与权力面前,总是那么的苍白与脆弱。自古王侯之家,父子兄弟因权力反目成仇不死不休者,已是不可胜数,何况你我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