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似乎很恶劣,因为我听见屋外墙头的树枝始终在哗哗作响,窗棂上也一直有雨点砸落的声音。
我头疼欲裂。
屋内似乎没有什么人。
我并未听到明显的响动。
我的心情很糟糕。
这番场景仿似在哪里见过?惊人的相似……
我心中微微一动:这纯粹是重生时的副本啊!
难道……
莫非……
老子又一次投胎了?!
抑或是这场大梦终于醒了?
若从头至尾便是梦幻,这十四年之久的梦也真够漫长。
这这这,这真是个悲剧的世界……
我心中还留有一丝希望。
我睁开眼,满世界全是耀眼的亮光,刺得我泪水直流,只能再次闭上眼。
“少……少爷!”我被一声惊疑不定却又欣喜万分的欢呼吓了一跳。
清脆但略带尖哑的女音。
“……谁?”我问,却被自己的嗓音给惊着了。
刚才还认为对方略有尖哑,我的声音却如几年没有上过油的机械齿轮一样破烂。
“水?是是。”对方显然听错了音,急忙倒水——不过我这嗓子,也难怪会听错。
我被人扶起,唇上碰到了略显冰凉的器具,我仰头,感受着这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过肺腑。
“是小昭么……”我颤着音问道。
“是奴婢……”这个被我收留的孩子欣喜地回答。
“不是不让你、不让你自称奴婢的么……”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直接哽咽。
“是、是,”她嚅嚅地应着,忽然才反应过来,慌忙提高了声音,似是对门外人报信,“少爷、少爷醒过来啦!”
木门被人一脚踹开,有人高呼着闯了进来:“少、少爷!”
不必想,这厮定是赵承。
“关门!出去!”我咬牙哼道,“冻死老子了!”
“是是是……小的莽撞、莽撞!”赵承急忙又冲了出去。
随即我听到屋外山呼海啸般的吼声。
而后是匆匆的脚步。
我正拿毛巾擦拭着双眼,总算能看到东西了。
木门再次被人一脚踹开,但听老爹虎吼一声,扑进房内,紧跟着的是两个半大的身子。
马铁,马休么?
我不记得他们已这么高大了呀……
“马超吾儿,为父想你想得好苦!”马腾几乎老泪纵横,飞身冲上床榻,将我抱成一团。
马铁与马休两名小弟齐齐扑上我的床榻,每人搂起一条胳膊,鼻涕眼泪全站在我衣衫上。
“废渣!”我虎躯一震,一股护体神功随意而生,恨铁不成钢地他们父子三人推开,伸手把刚擦完的毛巾扔给他,“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你们就这般模样?”
“睡一觉?”马腾拍掌大叫,“你可知道你这一觉睡了几日?!”
我歪头表示不解:“几日?”
“具体几日我也不晓得,”老爹耸肩,“今日可是二月十五日了。”
“哦,”我满不在乎地想了想,“这不才两天的功夫么?你吃个什么惊?”
老爹小心翼翼地拍了下我的肩头,看我并没有伤痛反应,这才放心地说道:“小赵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臭小子是去年的二月十二日睡过去的吧?”
赵承急忙点头。
小铁和小休都是泪眼汪汪,鼻涕长流。
我惊异不已。
不能吧!老子明明只做了三场大梦,时间似乎没这么久吧?!
“奶奶的,”我撇撇嘴,“别骗我!”
室内忽然有个苍老嘶哑的回答:“超儿,你可醒来了……”
我头皮一麻:“奶奶,您、您怎么也来了……”
这这这……这满脸皱纹、老泪纵横的老妇人……不是老祖宗还是谁?
“你这一昏迷,就是一整年的,你爷爷老不死的脱不开身,奶奶可放心不下……”老太太一抬腿就力排众人坐在炕头,接着拽起我一只手就开始碎碎叨叨念个不停。
“真、真的睡了一年?!”我瞪大眼睛,还是不能相信。
“我能骗你!”老太太小眼一瞪。
我不敢再露出怀疑的神情,心里却是大乱。
“这里……还是在长安?”我想了半天,才问了这个问题。
“废话。”这老不客气的当然是老爹。
我松了口气,好歹我拼了老命守住的根据地没有丢:“那后来……吕布怎么样了?”
接话的隐约像是李肃:“多亏少将军神勇,烧毁敌军粮草辎重,敌方兵将折损过多,第二天就返回洛阳。”
我心中略定:“哦?那后来呢?袁绍他们呢?”
“吕布回去没多久就杀了董卓,而后董卓嫡系牛辅等又举兵攻打吕布,这几万人马在弘农、河南附近已经杀了大半年了,都伤亡惨重,尤其是吕布,本部兵马本来就折损大半,虽然偷袭杀了牛辅,但被徐荣杀退,只能逃出洛阳,和张杨集结了一两万人马在河内郡四周打转儿。”
老爹续道:“袁绍等人趁乱也多有攻伐,不过毕竟众心不和,都是无关紧要的乱打,联军在五月时就名存实亡了,也就孙坚、袁术还有曹操三队人马现在还会出兵打打小仗。”
我想了想,暂时放心下来,这结果我完全可以接受,吕布杀董,真好;董卓部下自残自乱,更是大快人心;至于袁绍联军,那是不知所云的垃圾队伍,盟主袁绍自己不带一员大将就来指挥别人上阵,能有什么出息?!曹操么,没几千兵马,连徐荣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