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送药来的吧?药放下,你可以走了!”凤影墨沉声将他未完的话打断。
张硕怔了怔,也不跟他计较,无辜地撇撇嘴,“好吧!”
将药包放在桌案上,他又对着夜离和凤影墨眉眼一弯:“二位保重!”
末了,就转身扬长而去。
夜离见状,匆匆对着凤影墨道了句:“我也告辞,”便欲拾步追上。
谁知刚来到门口,骤然一道劲风从身后卷来,擦脸而过,“嘭”的一声将厢房的门闭上。
夜离一震,回头,就看到男人苍白着脸收起掌风,虚弱喘息的样子。
真是个疯子。
都病成了这幅模样,还一刻都不消停。
“你到底想要怎样?”夜离也有些恼了。
“我口渴。”男人忽然道。
夜离怔了怔,口渴?
本想说口渴找长安或者寒香,想了想,算了,举手之劳。
极不情愿地走到桌案旁边,提起上面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出来。
探了探杯壁的温度,见还是温热的,便端着来到床榻前。
正好他是靠坐着的,也省了还要扶起来。
伸手,将杯盏递给他。
男人没有接,而是直接将唇趋向杯沿,黑眸深深,却一直凝着她。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滚烫的唇瓣轻触上她落在杯盏上的拇指。
夜离心口一颤,差点没拿稳,连忙端低了一点,以杯沿去找他的唇。
若不是看他真的病得不轻,她真恨不得直接一杯水给他灌下去。
男人只轻呷了一口。
“好了,谢谢!”
好了?
“凤影墨,你是不是无聊没事干,成心的?”
哪有口渴抿一口就止渴了的
?
分明是捉弄于她。
“没有,我真渴,刚刚。”男人很无辜。
那意思刚刚渴,忽然现在又不渴了是吗?
夜离强忍着将杯盏里的水直接泼向那张俊美如俦的脸的冲动,冷声道:“如今水也喝了,我可以走了吧?”
“还有一件事,做完才可以走。”
夜离不耐地皱眉:“又是什么事啊?”
她今夜就不该来。
“呐,”男人伸手指了指她掉在地上的那件兜衣,“将它换上你就可以走了。”
夜离有些懵。
“我身上已经穿了。”
“我知道,所以叫你换下来。”
夜离还是不明白。
男人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你身上的是他买的吧?”
夜离愣了一下,这才终于明白过来。
顿时无语了。
连陌千羽给她买了兜衣他都知道。
他的意思,是让她穿自己的,将陌千羽买的那件换下来。
汗啊汗。
“凤影墨,你至于吗?”
平时看他也不是一个小鸡肚肠、斤斤计较的人,怎么就小气成这样?
而且,衣服穿在她身上,跟他有什么关系?
“非常至于!我的女人怎么能穿别的男人送的衣服?”
虽声音依旧带着苍哑,却一字一顿,坚决笃定。
明明就是一个躺在那里虚弱至极的病人,可那一刻,夜离却有种被震慑住的感觉。
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气场,一种与生俱来、霸气如皇的气场。
夜离恍神了一瞬,刚想回他,她不是他的女人,男人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先她一步出了声:“不舍得?”
夜离真不想理他了,“我是嫌麻烦!”
“嫌麻烦今夜你就走不了。”男人不徐不疾道。
还威胁她呢。
夜离轻嗤:“我还就不信了,你病成这样,能拦得住我?”
若是寻常,她的武功的确远不如他,可现在情况不同。
“那你就试试看!”
男人伸手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夜离还真不信那个邪了,将手中杯盏放于桌案上,她举步朝门口的方向走。
原以为他会又以掌风过来裹她,她也提了掌风,做好了抵御的准备。
谁知,并没有,而是一道白影从身边一晃,等她再看,对方已经靠在了门板后面,堵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苍白着脸,低咳了几声,然后微微喘息地看着她,饶是如此,眼神依旧强势得让人无法直视。
“当然,若动手,以现在我的情况,未必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乐意奉陪,只要你能从我的身上过去,我便再也不阻止你的去留!”
不知为何,在听到那句“只要你能从我的身上过去”,夜离的第一反应竟是,从他的尸体上过去,她呼吸一滞。
她知道这个男人,说到做到,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若再用内力,不用等到动手,就有可能变成尸体。
“疯子,凤影墨,你就是个疯子!”
夜离骂咧着,转身走到壁橱前面,将委于地上的兜衣拾了起来。
回头见他还靠在门后面,她走到用来沐浴的屏风后面,开始解着自己的衣衫。
一边解,一边还是气难平。
“若不是被你偷了,又何至于这样?”
“若不是被我偷了,你又怎么能出来?”男人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我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才出来的。”
“努力?”男人轻嗤,“就是给自己下.药吗?你知不知道
那个药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叫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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