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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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巧黛在天牢里畏罪自杀的消息就传了开来。
因为未牵扯什么人,所以她的死,也未能掀起什么大浪。
包括巧黛的幕后主子,太后娘娘。
反正巧黛至死也没有将屎盆子扣在她的身上,也算是个忠心为主的人。
太后让常喜焚了一炉香,算是祭奠。
然后,便只当翻过一页。
早朝的时候,有几个大臣就此事提出了看法。
有的说,巧黛死得蹊跷,可能是被幕后之人杀人灭口,请求彻查此事。
有的说,离行刑只剩一日,巧黛却提前自杀,说明她怕示众,她越是怕,我们就越不能如了她的愿,像这种大逆不道之人,就算暴尸也不过分。
不管众人什么看法,帝王都没有直接表态。
只以一句:“这件事交给刑部去处理”就作罢。
于是,众人无人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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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夜离没有回戒坊,直接去了棺材铺。
因为昨日某个人说,今天会送她的东西过来。
安全第一,还是她最后做回一次夜灵。
她知道,霓灵肯定应付不来。
谁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发什么疯,毕竟他带着一腔怒气。
其实,金銮殿门口拦住陌千羽提休夫,她也是无奈之举。
她要救巧黛。
但是,却让他措手不及,或者说,让他在文武百官面前颜面扫地,她知道。
所以,他恨她,她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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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眼中,她肯定就是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想想,这样也好。
他们两人的结合本就是一个意外,也不会长远。
早些了断对谁都好。
让霓灵扮作夜离的模样外出晃晃,或者去戒坊,她就在棺材铺里等了起来。
院子里几个伙计忙忙碌碌,正在给一个做好的棺材上桐油。
她站在旁边看。
空气中飘荡着桐油特有的香气,阳光迷眼,她竟恍恍惚惚想起,那日午后,她跟凤影墨下棋时的情景。
他问她,在棺材铺还学了什么让他惊喜的东西。
她说,还学会了如何选松木,如何做棺材,如何给棺材上桐油,如何给棺材刷油漆。
他说,好吧,果然惊喜。
到现在她还记得他说“好吧”时,脸上的那种哭笑不得的表情。
她禁不住再次弯了弯唇。
收回思绪,她转身走向前面店堂。
凤影墨还没有来。
她看了看更漏的时候,见也不早了,便又问了问店中的伙计,有没有人送东西来。
伙计说,没有。
她便只得继续等。
心想着,凤影墨不会放她鸽子吧?
还是有什么事忙得抽不开身?
又或是昨天只是随口说说,其实早就忘了?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复杂。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在等。
或者说,她第一次尝到了等待的滋味。
当然,或许不是等他前来,而是等着快点将这件事结束。
不然,一颗心总是高高悬着,让她坐立不安。
店堂、后院、厢房,她不知转了多少遍。
从早上等到晌午,再从晌午等到午膳时分,凤影墨一直没有来。
跟随着伙计们一起随便用了点午膳,夜离就决定不等了。
人家兴许真的只是说说,她竟然还给当真了。
戒坊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她忙。
跟几个伙计交代了一下,她就出了门。
可刚迈过门槛,就看到一辆马车正缓缓停在棺材铺的门前。
她脚步一滞。
那马车她认识,可不就是凤府的。
来了吗?
随着呼吸的骤沉,那一刻,她竟发现自己的心跳也变得不规则起来。
车门开,男人弯腰而出。
夜离瞳孔微微一敛。
身姿轻盈,男人翩然跃下马车,手中拧着一个包裹。
包裹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
夜离心里就犯嘀咕了,她留在凤府的东西就这些?
当然,这并不重要。
轻轻抿了抿唇,她略一计较,便举步朝马车走过去。
店里伙计多,多有不便,若能就在门口解决自是最好。
男人一个抬眸就发现了她,似是有一丝丝意外,见她走过去,便停了下来,然后站在那里看着她。
夜离忽然觉得不知道该怎样打招呼了。
若是夜离,她还可以理直气壮,可她现在,是夜灵。
“凤大人……”夜离在距离他还有两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男人唇角冷冷一勾,似是笑了一下,待她细看,却又像没有。
他在笑她的称呼吗?
这段时间她一直叫他凤影墨,可是,现在,再直呼其名,就有点…..
见他默不作声,她只得又道:“听大哥说,凤大人送夜灵的东西过来,真是不好意思,有劳凤大人亲自跑这一趟。”
边说,边看了看他手中包裹,希望他递给她。
男人却没有动。
凤眸深深,凝了她片刻,又徐徐一扬,掠了一眼棺材铺的大门,然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夜离眼帘一颤。
还要进去坐啊。
心中虽不情愿,可对方既已提出,又不好推诿,便只